拉过勾的(66)
……
上课铃在她说完后分秒不差地打响,从事情发生连半个屁都没放的班长站出来打圆场了,宋再旖无声地翻白眼,翻完,视线重新看回那时正“鸠占鹊巢”,倚着自己课桌的沈既欲,他眼里有笑,有她,手里那罐汽水悠悠晃着,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就说:“沈既欲你跟我出来。”
然后教室里外那些人目睹着宋再旖转身出门,而沈既欲很快抬脚跟上去,他转来已经快三个月了,大家多少摸透点他的性格,所以才会惊讶于那么张狂不羁的一个人会有这么言听计从的一面,跟在宋再旖身后,亦步亦趋。
看路时自然低垂的脖颈仿佛无形中拴了绳。
第29章 SEV别让她有误会
这个认知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些全被宋再旖遗落在耳后,听不见了,她走出教室,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旁才停下,沈既欲停在离她两步的地方,单手开了汽水罐,朝她递:“刚刚说那么多话,渴不渴?”
宋再旖没接,她反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既欲的手仍悬在半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下午四点五十,暮色渐晚,风都凉了几度,夕阳在教学楼间斜下最后一缕,宋再旖站在明暗交界里,见他不回答,就兀自点头,深吸气,向前走的同时一把拿过他那罐汽水,里面液体因此晃出来几滴她也不在乎,挨近了沈既欲问:“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揭闻栀的伤疤?”
“我是在帮她。”
“你那不是在帮闻栀,你是把她推到了另一个风口浪尖,你懂不懂?”
三个你字,宋再旖越咬越重,她深知今天这件事情之后,闻栀原本清净了一段日子的生活又会被搅得天翻地覆,会因此活在更多的流言中,活在和沈既欲莫名其妙的牵扯中,甚至不排除李慕汀更加变本加厉的情感报复,在她和沈既欲都鞭长莫及的地方。
可沈既欲偏偏反过来回她三个字:“你不懂。”
宋再旖简直要气笑,“我不懂?好,就算你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我不懂,那姜撞奶是给我的,你为什么要撒谎?”
她换问题了。
所以沈既欲也换站姿了,落空的右手缓缓垂下,插进裤袋,整个人的气场同时在无形中发生变化,从被她叫出教室的那种无条件跟随状态慢慢变成了一种强势的、主导的状态,他说:“我买了两份。”
……
长久的沉默,宋再旖盯着沈既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信和质疑,沈既欲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抽屉里那份确实是我买的没错,但别误会,同样的东西和待遇,闻栀也有一份。”
“为什么?”
到那时宋再旖才恍然发觉两人之间主动权的颠倒,她次次的占上风好像都是沈既欲在纵容,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收回,而之前在教室对着李欣雅输出了那么多,嗓子也真觉挺涩的,问出这三个字时喉咙发干,脑袋被穿廊风吹着,隐隐作痛。
“你说为什么?”
“我要你说。”
她这么回,沈既欲就满足她:“我心疼她,我喜欢她。”
宋再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反驳:“你放屁!你不是喜欢……”
“我喜欢谁,”沈既欲好整以暇地挑眉,向前一步走,“嗯?”
宋再旖想说贺庭周,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荒谬,想着再多的猜测都只是她一个人主观臆断,没有真凭,没有实据,底气因此一下抽离,她也被沈既欲逼得倒退,背贴到墙上,一片冰凉。
身前却是他温热的耳语,近乎低喃:“宋再旖,你对她有保护欲,我也有,你可以帮她的,我也可以。”
宋再旖当然清楚沈既欲有这个能耐和本事。
“可是我和你不……”
沈既欲摇头,示意她先别急着说,他接:“而且我会贯彻得比你更好,你信不信?”
他话
落那一秒,层层弯绕的走廊之下有交谈声传来,听着该是老师散会的动静,一点一点由远及近,宋再旖看着此刻堵在自己面前的沈既欲,两人近乎耳鬓厮磨,但她已经无心去想这画面要是落入老师眼里会怎样,没拿汽水的那只手抓住沈既欲的手臂,抬额瞪着他,“我不信你喜欢闻栀。”
说不清当下的感受,她以为是生气,气沈既欲胡乱开这种玩笑,气他拿捏着闻栀的痛苦来当救赎,可风吹过额头,刺骨的冷反倒让人清醒,她开始意识如果这不是玩笑呢,正如这些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她觉得自己从没看透过他,她凭什么这样笃定沈既欲不会喜欢闻栀呢,谁给她的自信呢。
那瞬间有一股莫名的悲凉发了疯地涌上心头,和那年夏天在普吉岛海水漫过口鼻的淹溺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那次沈既欲不顾一切地将她救起,所以真要算起来,小时候明明是他救过她的命。
而这次,沈既欲选择冷眼旁观,很平静地看着她。
耳边楼梯上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又僵持数秒,宋再旖倏地松了手。
手臂被她紧抓又甩开,沈既欲似笑非笑地倒退两步,两人恢复正常的社交距离了。
宋再旖擦着他的肩就要回教室,刚走出几米听见沈既欲在身后说:“你不就是想让她顺利高考么,以后多我一个,跟你一块儿给她保驾护航,不好吗?”
就像,从小到大他们一起救助过的很多小猫小狗那样。
虽然大多数时候沈既欲都是吊儿郎当站在旁边的那一个,可往往罐头和水是他买的,宠物医院是他送去的,好几次领养后续是他跟进的,他无声地打点着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