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坐拥山河了吗(147)
然而,崔霜雪并不领情,她凑上前,逼近段云折,又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谁能料到,段云折只是“嘿嘿”坏笑一下,而后凑上前仰头对着崔霜雪的嘴角亲了一下,又飞速退开。
“这就是我想说的。”段云折又恢复如初,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崔霜雪“噌”的一下红了的面庞,看起来格外有趣。
崔霜雪:“......”沉默片刻,她也只好作罢,“所以那晚,那些晋朝官兵就问了你这个问题?那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段云折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道:“你不是说了嘛,是司马昱渡血将你复活的。你看,司马昱渡血给你,使你重新增长了血肉,他将他自己的魂魄注入进你的身体里,使你成为了新一代长生王,使你重新拥有了灵魂,这就是你为何活过来的缘由。”
“那方才同频的脉搏又是为何?”崔霜雪追问道。
然而,段云折装作迷茫懵懂般地摇了摇头,接着抬起手,他指着自己的唇角。看向崔霜雪的目光充满着温柔和羡慕,还有一点点的委屈和可怜。
垂下头,段云折道:“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若是你不接收,恐怕日后就再也没机会同频了。”
还作势叹了口气,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流浪感。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回答我的。”崔霜雪回答道。
崔霜雪站起身,勾住段云折的下颔,渐渐地将额头抵住了段云折。而后,崔霜雪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段云折的脸颊。
段云折扬起胜利的笑容,他凑上前,柔和地吻住了崔霜雪的唇。这只是一个浅尝辄止般的吻,没有深入,有的只是唇齿外的默默情愫,这种情愫经历过生离死别,变得更加刻骨铭心起来。
接着,段云折扣住崔霜雪的手腕,将她的手掌移动到自己的胸脯的左上位。
“是的,总有一天,你会全部知道的。”段云折回答道。
总有一天,你会全部知道,包括我这颗心。正因我是如此相信你,所以我并不担忧,我想让你自己去发现。去发现那些我所省略的话,我所一笔带过的话。
而后,直到我们都满头白发,整张脸饱经风霜,生命历经沧桑,走到了黄泉边奈何口,你和我站在生命之外,仍然能执子之手,谈死生契阔。
而我,也将永远站在你的身旁。
你是长生王,是我的“殿下”,而我是你最忠诚的下属。
*
方存孝从药仓回来时,提着一整个背篓的药,掀起珠帘,方存孝就看到了方弛豫正将煎好的药放在白瓷碗里,又将剩余的药渣子倒入药筛子之中,放进一旁的木柜子里。
方弛豫抬头见到了方存孝,他走上前,将白瓷碗递到了方存孝手中,又十分孝顺地替自己的爹爹将背篓卸下来,放在地上,
“爹,那两位......”方弛豫支支吾吾地道。
方存孝一挑眉梢,询问道:“怎么,那两位跑了?”
方弛豫摇摇头,只是十分真挚地回答:“那两位把里间的门反锁住了,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听到这里,方存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蹲下身,轻轻柔柔地揉了揉方弛豫的头发,眼神充满着爱。
“想到你的娘了?”方存孝的表情变得伤春悲秋起来,他叹了口气,“你娘是漠北人,有时候她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可我会用心感受。”
“娘都去征战好几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方弛豫眼神泛红,神情哀伤,“她在我生日那天走的。”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听到这里,方存孝将白瓷碗端了起来,大概是还有一些热,方存孝端得摇摇晃晃的,发现里间的门被人反锁住了,于是很快便敲着里间的门。
“你娘会回来的,你娘何时回来,我们就把这医馆一齐搬到沧州,三人一齐经营着,救死扶伤,乃医者之责。”方存孝声音有些哽咽,他看着方弛豫,内心又再一次悬挂起来,“自从你娘去征战之时,我就带着年幼的你,将医馆搬到了这里,只是为了让你娘征战回来后,能快快和我们团聚,而我们也可以为你娘好好疗伤。”
里间的门被崔霜雪打开,方存孝欲要进去,却被方弛豫一把抓住了衣摆。
方存孝回过头,凝视着方弛豫。
“爹,你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去神机营,为玄甲兵救死扶伤。”方弛豫顿了顿,和一旁的崔霜雪对视一眼,“娘是神机营的人,而我依然要尽医者之责,进神机营,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北明的安宁。”
方存孝眼眶有些肿胀。
只听他淡淡地道了一句:
“好。”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掷地有声,慷慨有力。
第63章
北明, 永康二十三年,秋。
厥缁, 大业十六年,秋。
就这样平安稳当的过了五年。
这五年内,崔霜雪和段云折成了亲。段府更是八抬大轿,三拜九叩,名门正娶。崔霜雪依旧是长生王,夜晚和晋代官兵除邪祟,白日则开了一间八卦馆, 用来窥探人生,算算卦缘。段云折则在沧州正是从商, 获得不少财产, 修了一间府邸。
这五年内, 方家得到了娘战死沙场的消息,方弛豫怀揣着娘的遗志,赴身前往神机营,以医术之名, 救死扶伤。而方存孝不多时,也将医馆迁到了沧州, 租了一间小屋子。
世事万分圆满,总有人要孤身孑然。
崔霜雪虽然还身负“密探”之职, 然而在和段云折成亲之后, 她便再也没有为厥缁秘密传信过了。过了段家门, 便是北明身。这一点, 崔霜雪比谁都清楚。其实,若是不和段云折成亲,崔霜雪也不想再与厥缁秘密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