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坐拥山河了吗(34)
“那韩刑官想如何是好?”周博云问道。
陈应阑却抢过韩轲的话语权,自顾自地接过来,顺着周博云提出的问题,继续道:“若想得到四全齐美的提议,我们不仅要选出我们四个人与魏德贤都在场的时刻,另外这是一件风险之事,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薛雀点点头,附和道:“两种结果,要么死要么活。但是若是失败,我会先自刎。”
“死了总比或者受蹂躏虐待强。”陈应阑说道,“但这是常人认为,天顺十年,陈某背负着东厂逃离晏都不也过得挺好。”
“当时悬赏满天飞,你又不是不知道。”韩轲从剑鞘里拔出绣春刀,刀光印刻着自己和陈应阑的眼眸,另一面映射着薛雀和周博云的神色。
“后日晚夜宴,我想那正是动手的时机。”周博云提议道。
陈应阑也点点头附和道:“我已经将陈自寒支走,明日惊阙其人要带着漠北府军启程回望漠北——反正如今天地一片冰霜,能钓到猎物才怪。”
“呵呵。所谓的‘宴春狩猎大会’不过是北明唯一能镇住边塞厥缁的虎头,失去这个名号什么都算不上。”薛雀讽刺道,“灵均倒是认为,晏都离沧州不远,子安和惊泽可以向沧州的影卫和厂卫写信一封,若有不测,还有个照应。”
“本官就算死,那也要先杀了魏德贤。”
韩轲说道,“不过,惊泽你兄长可是真回漠北,你该如何解释?”
“我已经留好了信笺,惊阙从不会追查我的。”
韩轲眯起了眼睛,指尖轻轻地一下又一下点着桌面,望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心下浮沉。
第17章
辰时,天空微微积起几片薄雾,树影随着寒风摇曳,庭院中仆人正在拿着扫帚扫雪。今年冬日天气严寒,冷得不叫人话,仆人疯狂地搓着手,背着扫帚就走出了府外,而在后街内就有一声惊呼。
这一声惊呼,可谓是乱了府中人的阵脚。
原本正盯着陈应阑夜半留给自己信笺思索万千的陈自寒,听到惊呼后,立刻站起身,将信笺收紧衣袖里,便提着断风,来不及披狐裘大衣,就奔跑到后街。
却见仆人双手将扫帚杵于石板,听见身后有声音,便连忙转过身,如发了疯一样,扔下扫帚,跌跌撞撞地朝陈自寒跪下身,颤抖地道:“府军......守卫死了!!!”
陈自寒原本以为只要听到的人不是“陈应阑”或者“谢忱”就可以将悬着的心懈下去,但没想到单单一个守卫却让自己的心跳乱了节拍,就连呼吸都加快了。
“怎么回事?”嘴上说着,便迈开步子匆匆地走到守卫的面前。
守卫的皮肤已经泛紫,身体已然僵硬冰冷,甲胄被人用利剑刺穿,胸腹处也有大片剑痕,身后的石板印刻着昨晚守卫拼死抵挡的血,鲜艳的血液早已被寒冷的天冻在一起,散发着诡异的乌黑色。
“府军,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来时这就是一具枯尸。请求府军放过!!!”仆人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着陈自寒嗑着头。
“你。”陈自寒用阴蛰的目光望向仆人。
仆人立刻站起身,大声道:“是!”
陈自寒命令道:“去找徐钟隐联系大理寺和刑部!”
仆人答应了一声,随后拎着扫帚匆匆地跑回府邸,越过厅堂,才在后院找到了徐钟隐。
*
那个人正坐在庭院角落的一处座椅内,一身青衣,长发微微扎起,眉眼如剑,面目如风,他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看见了仆人正匆匆向自己跑过来。
“重光大人!”仆人和徐钟隐对视一眼,而后跪下身,却在那一刻,被徐钟隐扶起来。
“何事如此匆忙?”徐钟隐温柔地望着仆人大汗淋淋的脸,笑道,“瞧瞧,都流汗了!大冬天流汗,必定是急事。”
仆人将事件的前因后果都如牵机引一般,对徐钟隐全盘托出:“今早辰时左右,小的正在打扫完府邸后,便想去打扫了一下后街,但奈何前脚刚落步到后街,就瞅见一个守卫的尸体,是陈府的守卫。”
“让小官朝大理寺和刑部联系,落款写我的名字。”徐钟隐站起身,系好大衣上的扣子,临走前又匆匆对仆人道,“昨晚陈府军不是说今日启程回漠北吗?”
仆人点点头,道:“正是。”
徐钟隐微微蹙眉,愁眉苦脸地道:“看样子是回不去了。不知道是否是有人诚心不想让我们回去......”
他抬脚越过门槛,步履不紧不慢地便站在了陈自寒身后,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陈府军。”发现口中的“陈府军”不仅没有回应,反而还没有回头,这也未免太过于专注了吧。
走近一看,才发觉陈自寒正一手拿着信笺,一手握着断风的钝头,描摹着守卫的伤口。
“我说,陈府军......您也未免太过专注了吧......”徐钟隐走到陈自寒眼前,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守卫的尸体,就这样子互相望着。
陈自寒淡淡地开口:“说过了吗?”
徐钟隐点点头:“派小官联系了,就等着大理寺和刑部回信。哦对了!”他似乎还想到什么事情一样,抬眼望向陈自寒身侧,问道,“你家那位呢?”
“什么‘我家那位’?”虽然陈自寒心里已经猜出来重光大人询问的人是何人,但是眼下面对着陈应阑的不告而别和守卫的离奇死亡,陈自寒不觉有些恍惚,有些烦躁。
“就......”徐钟隐停顿了一秒,虽然和陈应阑见过不下几面,可还是不知道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于是便改口,“就陈府军的随身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