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坐拥山河了吗(72)
说完,他便向前一刺,刀尖划破了戚风明的臂膀。
戚风明身后的守卫一拥而上,刀尖指着魏德贤,朝他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
身后的厂卫也可使一拥而上,与桓玄侯府的守卫厮混在一起。
戚风明绕到了魏德贤的身后,就在刀尖将要刺向魏德贤之时,一把绣春刀挡住了戚风明的攻击。
韩轲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抬手便将绣春刀握在手中。
“我确实觊觎‘东厂督主’之位,但是魏德贤其人的罪过,应当由我——韩天承亲手来了结,并非桓玄侯一刀毙之!”
他像是□□而生的凤凰,重重烟雨划破天空,滴落在刀尖上,和血水混杂在一起。然而,韩轲却压着脚步,步步逼近魏德贤和戚风明。
“桓玄侯戚风明说的没错,在下乃是东厂刑官兼指挥使,是韩轲,也是韩天承!”
第32章
烟雨纷纷, 韩轲、魏德贤和戚风明三个人面对着潇潇烟雨,抱着各自刀剑立于雨幕中。
雨丝如刀, 切断了他们三个人理还乱的纠葛拉扯。
戚风明冷笑一声,道:“我早知道你会来,只不过你来得如此之快。”
天空落下一道明亮的闪电,山谷涌动,树林簌簌,紧接着便是雷鸣阵阵。九旋塔塔檐上风铃响起,空灵的声音却显得如此诡异。
韩轲“哼”了一声, 将绣春刀横于身前,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狂风吹开刘海, 露出了逐渐发黑的蛊纹的印记。
“逆臣是本官, 忠君也是本官。”韩轲反手翻过绣春刀, 刀头直直地伫立在戚风明和魏德贤眼前,“本官究竟是乱世罪人还是万世帛玉,又岂是你们这些狗胆狐心之人敢枉之定论的?”
此时,雨势又比刚才大了许多, 韩轲的目光又阴蛰了九分,道:“戚侯爷十几年前, 曾对韩天承说过的话,今日我韩天承再一字一句复述给你——至于谁是逆臣, 谁是忠君, 两位仁人志士, 应当有个论由吧。”
“本侯是调节朝廷百官权势的掌舵人。本侯行走在朝廷中, 坐于百官之上的位置,权衡取舍那些是非失得,才有如今的成就——公平, 并不是一味地旗鼓相当,而是要将自己变如可以虎落平川的‘大人’,成为调和棋局风雨的掌局者。”
“这才是公平。”
“本侯权势滔天,朝廷和街坊皆都听命于我。本侯哪怕说得再颠黑倒白,他们也只会信奉于我——权势,就是本侯说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本侯要你‘跪下’,你就要跪下。你若想让当今这些人听信于你,扭转你的名声风评,你就要坐在如今本侯的高位上。”
“可是,就凭你?!”
“韩天承你永远都坐不到!”
“你明白了吗?”
复述完,韩天承清了清嗓子,道:“可是如今,我韩天承做到了,同样我也坐到了。”
不过十几年前,一场大雨,犹如十几年后这场大雨一般。在桓玄侯府内,自己曾用生辰之礼——晷景刀,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杀掉,亲数尽灭。他犹如一条走狗般,在世间游荡了几十年,在朝中步步为营,左右逢源,凭借着一身风流,一嘴犀利,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以更高的权势,和桓玄侯戚风明制衡。
“好啊。”戚风明提高音量,“那我再次告诉你,韩天承你永远踏不出去那最后一步!”
说完,他便挥起佩刀,朝着韩天承砍了过来。
身后的守卫也嘶吼一声,也一起朝着韩天承袭来。
远处灌木丛内的花满楼正要拿起腰间的刀,却被薛雀按住肩膀。
薛雀摇摇头:“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旁人还是不要参与为好,防止节外生枝。”
花满楼叹息道:“他这个人,从不把自己的过往诉说给我们听,直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韩轲就是赫赫有名的神机营余子——韩天承。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站在我面前,和卫兵混战的是韩天承,还是韩子安。”
韩轲躲过了戚风明的攻势,又绕到了魏德贤背后,却被魏德贤用绣春刀挡住,他虎口被震出血,往后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血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一齐滚落在楼梯上。
“韩子安......”魏德贤颤颤巍巍地抬起龟裂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韩轲,气愤至极,“你!大逆不道!”
你用你爹娘送你的刀,杀了你的爹娘。这就是你所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倒是清晰,但是你可别忘了,韩天承你可知道,神机营几百人的命,全都死于你的刀下!
他们一口一个唾沫将韩天承喷死在雨水中,那日后,世间再无韩天承,只留下野心勃勃的韩子安。
意识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神智和举动开始失控,韩轲睁开双眼,瞳色变得又黑又阴冷,可怕狠戾无比,他站起身,手中握着绣春刀,一步一步朝着魏德贤袭来。
“对!”韩轲喘着粗气,他抬起手,挥起绣春刀,朝着魏德贤的脖颈袭来,“我韩子安,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孰是孰非,这些纸上所写,是佳话还是荒唐言,也只有当事人能知晓。而我,就是那个当事人。”
魏德贤举起手,抵挡住韩轲一次又一次地攻击,紧接着侧过深,却被韩轲看准时机,他握着绣春刀,劈断了魏德贤后背的脊梁骨。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周身的那些厂卫皆都慌了,他们一个个连忙举着佩刀,指着韩轲心脏的位置,随着韩轲的步伐逐渐逼近自己的东厂督主,他们也跟着韩轲的步伐渐渐后退,围住了负伤的魏德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