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说要报复我(148)+番外
徐遗:“学生近日有些迷茫,想请老师开解。”
谢石柏:“坐。”
“自古帝位之争,千百年来绵延不绝。若是兄弟和睦,各有所志、互为一心,倒也能免了一场斗争。”说到这,徐遗想起了陈浮陈涌兄弟二人,“若是不睦,便能因一点小利使兄弟阋墙,生恶生妒,最终反目成仇。
若是还有另一种情况,这对兄弟互敬互爱,可是有人非要让他们不睦、要他们相争,以至于不得不争,又该如何?”
谢石柏明白徐遗口中指的就是太子与赵眄,回答:“从心而为,既已入了不得不争的境地,那便是不为自己争,而是同朝一个地方争,为同一类人争。”
徐遗谢道:“人应知去处,心中守着一盏明灯,即便前路有再大的雾,也难以迷失。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指点。”
谢石柏却叹:“勉知聪明,性子却爱较真,从心而为这四字,他还需很长的路要走。”
“公子回来啦,可有用过晚饭?”冬枣在院中坐着盯着大门,见一盏灯慢慢靠近他便迎了上去。
“吃过了,这怎么回事儿?”
院中一副翻天覆地的景象令徐遗怔住,池塘旁搭建了一个凉棚,四周垂着纱幔,正因风飘如浪潮。
凉棚内摆着一副躺椅,贴心的盖着一层绒毯,徐遗坐上去躺下,观望四周,在他眼里都变得影影绰绰。
不得不说,这躺椅确实温暖舒服。
“这个呀,今天世子在这待了一整天就捣鼓这个,说要给公子搭个凉棚,来年夏天公子在院中读书赏鱼就不怕晒了。”
徐遗上手抚摸一遍躺椅,心中是又喜又甜,想着这凉棚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就只能多做些饭菜把人喂饱了。
但得先有菜才对。
然后他起身走到面前墙根,纱幔轻抚过脸庞,生出痒来,也觉得是萧程那带有老茧的手拂过一样。
望着墙根下紧挨着的两个酒坛子,里头正装着满满的雨水,再有脚下这一块空地,正好可以拿来种些什么,也不知道庐陵的天气能不能种茶亭县的菜。
夜里他立刻找出记载茶亭县的地理志,记下了几个在庐陵能买到的一些时蔬种子,还画了一份图纸,准备得空的时候开垦出来。
第二日天气甚好,美中不足的是寒风吹得脸生疼,可徐遗哪管这些,迫不及待地把躺椅移出凉棚,舒舒服服地倒在上面。
日光照着还算暖和,徐遗种地的经验可以说是没有,昨日自信满满画出来的图纸,才过了一夜便看不懂了。
他捏着图纸,沐着冬日暖阳渐渐睡了过去。
等萧程来时,图纸已从徐遗手中脱落,他捡起辩了辩,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块地。
萧程收好图纸轻步移到徐遗身边席地而坐,随手采了一株草咬在齿间,面前人的睡颜他见过很多次,只是今日心里盈满了比往日还要多的欢心与爱欲。
风吹来,吹动墙边的竹枝,竹影摇动,与他们的影子相交相融。
萧程起心动念,伸手压下一枝,竹影移来,随着他的视线覆在了徐遗好看的眉眼上。
往下是鼻尖。
再往下是两瓣微红的薄唇。
亲睡着的人是什么感觉。萧程心想。
徐遗双睫微动,有人在拨弄着他头顶的光,要他醒来。他一睁眼,便对上了萧程痴醉般的眼睛。
人,是何时来的已经不必问出口了。
四目交汇,欢如一心,无言胜过万语。
徐遗追着萧程的视线坐起身子,微微侧身俯下去,拿走了碍事的草。
“阿程,把背挺直。”
萧程照做,在徐遗彻底吻下来之前仰头咬住对方的下唇。
心猛地一跳,如坠云雾。
远处正欢喜地吃着东西的冬枣和有庆瞧见这一幕都停下来,尤其是有庆瞬间呆楞着,手中吃食掉落,喃喃自语:“光天化日之下……”
冬枣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遮挡,他拍走这只手,看着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有庆,仿佛在说:这场面见多了,就习惯了。
第82章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些黏人啊。”徐遗坐在榻上撑着案几翻书,却是一页没看。
萧程耸耸肩:“外头太冷了,还是这里暖和。”
他连着几日都会找些理由赖在徐遗身边,问起来他总是振振有词说年节将近,赵琇时不时命人送东西来以示恩泽,自己又不能不在府中候着谢恩。可在府中又觉无聊,只好来这寻些有意思的。
徐遗看穿他,但也任由他去,视线再沿着他手中的鱼竿望出去,尽头垂下绳子落入池中。
徐遗问:“钓着鱼了吗?”
萧程趴在一边,下巴搁在窗沿上:“我根本没放饵,再说了,它们又不傻。”
徐遗偏头一笑,开始翻着书页:“你平时把它们喂得饱饱的,就算放饵了也不会上钩。”
萧程安静了一会儿,用鱼竿没有节奏地敲起窗沿来,懒洋洋道:“盈之,我好无聊啊。”
徐遗把书扔给他,神神秘秘地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翻箱倒柜,再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壶酒。
这壶酒他藏了多年,起初冬枣怕他不顾自己身子借酒消愁,收去为数不多的酒,唯有这壶他偷偷藏了下来,有时真到愁处才会小酌一杯,断断续续还剩大半。
徐遗斟好满杯递给萧程:“我教你习字,你教我喝酒。”
萧程接过:“好啊,可是就只有一个杯子?”
徐遗的指尖没有立刻离开,食指挑逗似的先在萧程手心转了转,再回到杯底垫着。萧程蓦地一抖,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次与徐遗贴近的时候,对方的碎发总在自己颈窝得寸进尺的挠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