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说要报复我(24)+番外
“他几年前失了家乡,孤身一人长途跋涉投奔亲戚,结果亲戚造奸人所害,他举目无亲无处可去,最后不得已皈依佛门,几年后又与一桩大案牵扯不清,而这桩案子与他的家乡有关。”
赵瞻故意不往后说,停下来观察持戒,见持戒盘念珠的双手失了平稳没了章法,身子直直坐着僵在那儿。
“这个陈元伯剃发受戒的时候是否真的放下从前的事了?”
两人僵持半晌,持戒终是败下阵来,双唇因为紧张而颤抖:“殿下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不正是你想说的吗?”
持戒被问急了,转头带着些怒气瞥向赵瞻,忍不住腹诽:这两兄弟怎么都一个样!
赵瞻起身走近,开口:“你不想回答没关系,不如让我来猜猜,你是建宁人,来庐陵只有短短几年,身上无一官半职,景灵宫自然进不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太祖御容像在遗失前你就见过,是也不是。”
持戒稍微从激动的情绪里抽出来,理智驱使他提出了同一个要求:“我要见官家。”
赵瞻也回得干脆:“官家命本宫全权处理此案,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语毕,朝屋外大喊一声,“陈内官,回宫。”
这回持戒再也坚持不住,焦急道:“我就是陈元伯,虽是建宁人但从小在虞州长大,因崇拜太祖事迹,所以时常去御容殿瞻仰祭拜。”
在南赵,只有虞州的御容殿允许百姓自由进出。
“你何以断定景灵宫供奉的是假的,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张逊找到杜文景奉上御容像的时候,自称在大火中将它抢救下来。当时战乱,虞州百姓自保都来不及,谁又会去特别留意,所以张逊和杜文景那里的说辞也无法具体证实。
持戒不假思索坚定道:“因为御容像根本没有遗失!”
第14章
“你说什么!”赵瞻脱口而出,他被惊得顿住脚步,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陈内官正要推门而入时就听见里头的动静,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贸然进去。
“仗打到虞州的时候,流民四窜,混乱不堪。好在奉安官傅修远未雨绸缪,提前将御容像收好以免在战乱中受损。至于那场大火,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
说着说着,持戒举起手发誓:“殿下!我以性命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
赵瞻一皱眉:“既然如此,你们说出真相的机会有很多,为何要等到现在,傅修远又在哪?”
持戒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膝跪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喊道:“这就是我想说的冤情!”
过了半个时辰,赵瞻才从里面出来,但是他那平时温柔平和的脸黑得令陈内官下了一跳。
陈内官看太子不说话,走之前他特意地往屋里瞧,瞧见持戒正跪在地上心神恍惚的样子,想着刚才谈话定是闹得不愉快。
赵瞻走路的速度极快,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陈内官赶忙上前,凑近小心地询问:“殿下,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把老四找来,我在东宫等他。”赵瞻的语气也是冷冷的。
东宫。
“什么?!”赵眄语气中饱含着不可置信。
一个案子还没结束,这又牵扯出另一个案子,还很有可能是个人命冤案。
两兄弟互相通气之后,率先去查当年虞州御容殿失火一事是否如持戒所言,但是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
如今虞州三地是北真的地盘,由北真的镇南军镇守,如何去得,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赵瞻:“之前和谈本就有意重开互市,现在只不过想把时间提前而已。”
赵眄有些明白了:“大哥是想派使节正大光明的去北真,然后再暗中派人查不成?”
“不,要把这事放在明面上,一旦被北真发现就会留下把柄,落人口实。”赵瞻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几卷卷宗递给赵眄,“在你来之前,我调出了百年盟约时我们与北真的往来文书,曾有过几次互赠御容像的先例。”
最后一次互赠是三十多年前,当时北真与南赵的关系远比现在融洽,前后可没有这么多的剑拔弩张。
“一箭双雕啊,还是大哥厉害。”赵眄佩服得竖起一个大拇指,可又转念一想,“可是陛下不见得会答应啊。”
赵瞻不是没想到这一层,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一个人帮忙,互赠御容像这个口得北真来开。
具体事宜他们是在午时前商议完的,而徐遗临危受命是在午时后确定的。此时他顶着正盛的日光进了质子府的大门。
他是世子接伴,去质子府探望合情合理。
萧程一见是徐遗来,脸上自然焕发着高兴的笑容,就像是阔别已久再次相见似的。
“稀客呀,几日不见,我还以为徐学士要将我忘了呢。”
这哪是几日不见,萧程被变相看押以来已将近两月。
“世子。”徐遗对他说话怪怪的早已见怪不怪,还是顿身行了揖礼。
萧程招呼着徐遗坐下,又命有庆端上好的酒来,介绍着全是陛下赏赐,他一时半会也喝不完,请徐遗帮他分担下。
不知怎的,徐遗总觉得有时候带有目的性的去面对这个世子,会不自觉在心中搜罗起显得不那么直白的说辞。
就像现在这样。
“有件事,想请世子帮忙,不知世子是否愿意?”徐遗小嘬了一口酒,发觉入口清香凛冽,而且酒味淡淡的。
萧程觉得有些好笑,这天底下哪还有他愿不愿意的事情,也客气道:“不如先说说什么事,我也好为徐学士尽些绵薄之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