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说要报复我(30)+番外
傅修远迷迷糊糊地听到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而且很是熟悉。
男子再次说道:“是我,元伯。”
是陈元伯,傅修远心中生起一丝欣喜,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是一动全身的筋骨都扯住神经,疼痛无比,再加上年纪大了,伤势更是恢复得慢。
“傅奉安,你受伤了,大夫说好好养着别乱动。”陈元伯边解释边扶傅修远重新躺下。
“画像……画像。”傅修远仍惦记画像不敢忘记,他虚弱地喊道。
陈元伯知道他口中的画像指的是什么,赶紧从床尾的包袱里抽出来,安慰:“它在这,你就放心养伤吧。”
陈元伯是在回虞州的途中遇见傅修远的,此前他回了趟老家建宁祭祖,又安排亲戚照看老宅,想着是时候与傅修远道别投军去了。
结果没想到,物是人非,沿途见到的都是逃命的难民,拦下一人才知是北真骑兵攻打过来占领了虞州。
他心中焦急万分,趁乱溜进了虞州,到了御容殿时,眼前已经是一副大火摧残下的断壁残垣。
他拉着街上的人问傅修远的下落,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只好借助运气,一路问一路找去,终于在一处小山村遇见正倒地昏迷不醒的傅修远。
陈元伯花些钱借了间农家小院替傅修远治伤,他头部受到撞击,左腿摔断了,又根据昏迷的位置判断应该是从山崖上滚下来的。
而御容像被好好地护着没有受损,只沾染些泥土,但都被陈元伯小心地擦拭干净了。
傅修远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下来一点,又问:“我昏迷了多久?”
陈元伯算算日子:“好歹也有一个多月了。”
话音刚落,傅修远就慌张起来,快速地和陈元伯解释缘由后就犟着脾气要即刻出发去庐陵。
陈元伯拗不过,缓声:“那咱们至少把伤养好些再走。”
“等不及,御容像一日不回去,就跟着在外面颠沛流离一日,况且北真军不知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难不成让太祖流落一辈子?”傅修远争道。
“北真不会打过来,已经和谈了。”陈元伯说到这神色凝重,气息发抖,他本不想这么快告知的,“十多万人全军覆没,虞州、建宁、漳平都割给北真了。”
这消息对此刻的傅修远来说宛如晴天霹雳,虞州可是太祖发迹之地,就这么被人轻易地割了去。
他抬起手重重地敲着床板,痛心疾首喊道:“可恨呐!”
陈元伯见傅修远反应这么大,失火一事更不敢说出来。
他坚定道:“我和你一起去庐陵。”
“这如何使得?”
“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恩情,当时没有你的那番话,如今我怕是已经回到建宁浑浑噩噩的度日了。”
陈元伯感激傅修远对他的勉励,将太祖的事迹讲述给他听,让他明白哪怕困于危难的人,也能凭借一腔孤勇破釜沉舟,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傅修远见他执意如此,便不好再推拒,两人商谈好,算了下身上的盘缠不日就出发。
第18章
由于傅修远的伤还未痊愈,路上总是走走停停,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他们在途中曾找上地方官府,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被晾着,一问才知御容像已经被迎回,所以他们在那些官员的口中也被打成了骗子。
“太祖御容像已经迎回,若你还在这胡言乱语,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当初傅修远对张逊说的话如今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当真倒反天罡,当真讽刺!
他就应该把那副临摹的画给烧了,一时的心软竟给小人钻了空子。
永泰十四年一月,二人终于走到庐陵城门下。
傅修远尝试找到庐陵府尹,但他的一个胡子拉碴的跛子,话说起来又着急又混乱,任人听了都会认为他精神失常。
“去去去。”衙门的捕快嫌弃地将人轰走,拉扯之间傅修远摔倒在地。
陈元伯见了赶忙冲上前扶起,朝那位捕快振振有词:“你们怎么能这么赶人呢!我们只求见府尹一面也不行吗!”
二人一到庐陵,傅修远便等不及要见赵琇,思来想去先找到府尹比较稳妥,可谁知他连衙门的门都进不去。
他道出自己的官职也没有人信,一定要他拿出凭证才肯通报。
可是他的凭证早就随虞州被割了去,早就被焚烧在大火里。
陈元伯扶着傅修远慢慢挪回客栈,他想着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傅修远的状态是越来越差了,有时反应迟钝耳鸣,陈元伯要大声叫喊才能将他的神拉回来,有时正常交流着忽然又变得不太清醒,说胡话的次数越来越多。
大夫也说是因为当时头部受伤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的,陈元伯压根不敢让他独自出来,每次都偷偷跟在后头。
过了几日,陈元伯找了个抓药的借口出了客栈直奔景灵宫。他躲在不远处蹲守,连续守了几天终于让他等到机会。
“卢相公,有人拦轿。”
卢显坐在轿内,伸手掀开帘子,远远瞧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抻开双臂拦着去路。
“去问问什么事。”
“是。”
旁边的随从不一会儿就回来禀道:“他说要见您。”
卢显:“哦?”
随后他命人压下轿子,慢慢朝陈元伯走去。
不知为何,陈元伯身子忽然紧绷,僵硬地放下双臂,有些紧张地看向卢显。
“既见到本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陈元伯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好开口直言,便道:“这里不太方便。”又往街边上的角落指了指,“去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