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女面相刻薄(194)
可他再骄傲又如何,如今不还是他的手下败将。
沈陵川嗤道:“萧洵,你便是再能忍又如何,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你又算什么男人!”
萧洵咽下口中的闷疼声,缓了许久,才抬眸正眼看了一眼沈陵川,分明他才是那个被捆绑的囚徒,可偏偏身上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居高临下的威严和气势。
他像是看丑角一样看着沈陵川,半晌冷笑一声,不屑道:“沈陵川,爱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否则你也不会夜夜至此,呵……”
话音一落,沈陵川猛地按紧手中的烙铁。
钻心的疼痛让萧洵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面色阴沉个,咬着牙恨道:“成王败寇,萧洵,你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而我有大把的时间陪着阿落,从今往后她身边的人只会是我。”
“呵——她身边的人是你,可她心里有谁,你心知肚明。”萧洵看着他,近乎残忍道。
他冷嘲一声,唇角只是轻轻勾起一抹无声的笑,便足以让沈陵川恼怒得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他扔了烙铁,拿起一旁长满了倒刺的鞭子将萧洵抽得皮开肉绽,仍不觉得解气。
萧洵也似跟他作对一般,再疼也一声不吭,只是笑看着他。
比起他,沈陵川更可怜。
以秦姝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曾经袖手旁观,看着秦家败落的人的,这一点,沈陵川比他更清楚,可他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住嘴!”
“总也好过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沈陵川拿着打得开花了的鞭子,额角冒汗,气喘吁吁地站在萧洵面前,心中依旧憋闷至极,他咬了咬后槽牙,抄起一旁的酒壶,酒水从鞭子上畅快地洒下,就像是沈陵川心底的怨气一样。
他抬手挥鞭,想要将这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去,不想却听外头的人来报:
“沈大人,太子妃又梦魇了。”
闻言,萧洵耷拉着的眼皮轻轻颤动一瞬。
沈陵川挥鞭的动作一顿,忙问道:“不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吗?”
“属下也不知,只是瞧见碧书姑娘半夜又遣人请了袁大夫来,说是太子妃又惊醒了,这回喝了安神汤也无济于事。”那侍卫拱手回道。
这下,沈陵川立马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一旁的侍卫,掀了帘就往外走,连大氅都顾不上披,更别说萧洵了。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着,萧洵不知是多久之后才从寒冷之中找回自己的意识。
他好不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守的侍卫早就倒了一地,耳边的铁链摩擦的声音叮铃作响,去而复返的晏初重新印入眼帘。
“属下无能,让您受罪了。”晏初已然砍断铁链,将萧洵软塌塌的身子搂在怀中,红着眼眶道。
萧洵看着他,修长的眼睫毛在昏暗的火光之中抖动,皲裂的唇瓣勉强扯动道:“太子妃惊醒一事,与你有关?”
晏初扛着他的动作一怔,低声道:“她将殿下害成这样,属下不过是略施小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声音里还带些愤懑不平。
萧洵喉间一紧,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喉间却如刀割一般疼痛,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晏初扶着他,穿过层层守卫,寂静地消失在了雪夜里。
*
太子妃的住处里。
沈陵川到的时候,秦姝落已经镇静许多了。
此时此刻正坐在床榻上安安静静地喝着药。她披散着长发,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只露出精致的侧颜,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整个人不施粉黛,比往常少了许多脂粉带来的明厉和张扬,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病弱感。
沈陵川盯着她的侧颜,心脏漏跳一拍,认识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秦姝落露出这样完全真实又毫无防备的一面,只一眼,就足以抵消他所有的不甘和怨气。
秦姝落听见脚步声,细细抬眸,瞧见他进来了,也未曾发一言,只是麻木地喝着碧书喂来的汤药。
沈陵川缓步走过来,生怕惊扰到她,而后坐在床边,伸手想要接过碧书手中的汤药,亲自喂秦姝落喝。
碧书看了看秦姝落的脸色,只见她面色丝毫未变,这才将汤药递给了沈陵川。
沈陵川接过半温的汤药,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喂到秦姝落嘴边。
她顿了片刻,终是张开了嘴,喝下了那口汤药。
那一瞬间,沈陵川的手指都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不曾拒绝他的靠近。
他欢喜地情难自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勉强完成喂药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动作。
一时间,屋内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岁月静好。
这样的场景,往后的十数年里,沈陵川回忆起来之时,都忍不住唇角上扬。
可惜,岁月静好的时光总是很容易被人打断。
沈陵川给秦姝落喂了没多久,便听下边的人来报:“启禀太子妃,沈大人,太子不见了。”
第121章
“阿落,新春如意。”
此言一出, 原本还眼神空洞麻木的秦姝落眸光看向那侍卫之时顷刻变得凌厉了起来。分明穿着打扮都还是温柔素净的,可眸中再没有了方才天真无害的稚气,就好像那一瞬只是沈陵川幻想出来的梦境一般。
她看向沈陵川, 眸中划过一丝隐秘的怀疑,最后还是敛眸收回了目光。
沈陵川的心一瞬间刺痛无比, 忙道:“微臣这就去追查太子的下落。”
秦姝落抿着唇,并未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