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女面相刻薄(86)
头痛欲裂。
她好似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总有一个人在同她说,阿落,我想你了。
阿落,今年冬天的初雪你看了吗?
阿落,我没有食言。我等你了,可你没来……
阿落……
阿落……
他不停地呼唤着自己,让她在迷雾中忍不住一步又一步地靠前走近。
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见着。
仿佛那些都是凭空产生的一般。
秦姝落还想再往里走,却忽然被一股说不出的力气被拽了回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人便是萧洵。
秦姝落看着他愣怔了几秒钟之后,才恍惚回神,然后抱住他,轻声道:“宋钰,是你吗?”
萧洵回抱着她的手一僵……待敛去眸中所有的情绪,才将她稳稳地抱住,回道:“阿落,是我。我在这里。”
秦姝落恍惚间才惊觉好像松了口气一般,呢喃道:“那个人好像又来找我了……”
萧洵揽着她,眸光幽暗,语气关切道:“不怕,我在这儿呢。”
秦姝落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秦姝落也缓过来劲儿了。
她想了想,问道:“我们一起看过初雪吗?”
萧洵愣了愣,忽的想起那日在宫门口看见秦姝落看雪时的模样,道:“当然。”
那天他是特意赶去的,听闻她进了宫,想与她见一见,可手上事务繁忙,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要出宫了。
但好在天公作美,瞧见她时,她已是雪中一景。
他说:“那日,我牵着你的手在雪中漫步,雪落了我一身,你还笑我呢。”
他描述着那日的场景,听上去好像很温馨的模样。
秦姝落听着,略有些心不在焉,自言自语道:“哦,那应该就是你吧……”
第48章
秦姝落的记忆时断时续,混混乱乱,也不是什么秘事了。萧洵
秦姝落的记忆时断时续, 混混乱乱,也不是什么秘事了。
萧洵对外只说太子妃被污秽之物冲撞了身子,这才导致体弱多病, 神智错乱。是以特意邀请了朝云观的无为子道长前来开坛做法,以驱阴邪。
京中人人都夸赞太子情深义重。新婚妻子至今不曾露面, 未行规仪,也没有半点怠慢, 更是以身作则, 疼爱妻子, 如此才是天下丈夫的典范,世人皆以此为榜样才好啊。
星月阁里。
萧洵正在桌边作画, 沈陵川在一旁作陪,他看着神情专注的太子殿下,唇瓣抿了又抿。
萧洵抬笔看着桌上的画, 一幅睡美人的模样便跃然纸上。
他扫了一眼沈陵川, 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吞吞吐吐, 不是你的性子。”
沈陵川一噎, 这才开口道:“明日法事上,殿下真的要让太子妃见人?”
“怎么?她见不得人吗?”萧洵反问道。
“殿下知道,属下担心的不是这个。”沈陵川严肃道, “而是……太子妃如今依旧神志不清, 便连您也认作了……旁人。明日的法事上,来的必定不止朝云观的道长, 还有各家命妇, 若是传出去,恐怕……”
萧洵瞧他担忧的模样, 笑道:“你都说了,她神志不清,既然神志不清,那疯子的话又会有谁信呢?”
他说得轻松又随意,沈陵川都怔了一瞬,无意识地唤道:“殿下……”
那太子妃呢……往后顶着一个疯子的名声,她当如何?
这句话他没问出来。
沈陵川看着萧洵将桌上的画拿起来,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眸光看向画中人,眼底都是宠溺和爱意。
不知为何,他第一次觉得殿下有些可怖。
*
勤政殿内。
永嘉帝一边翻阅奏折,一边随口问道:“你是说,那两个多嘴多舌的妇人都是李家的手笔?”
朱喜垂首回道:“是。黑甲卫在京郊查到她们之时,她们正携带银两准备潜逃,不想半道被人追杀,走投无路,这才被咱们的人救下。”
永嘉帝听了,“啧”了一声,吐槽道:“这李玉坤近年来做事是越发不小心了,不过是两个妇孺,居然还叫跑了。”
他将手上的奏折合上放置在一旁,然后不满地摇了摇头。
朱喜顺势答道:“依奴才看,这恐怕不是首辅大人的手笔,倒像是……李家三小姐的做派……”
永嘉帝撇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用你说,如此粗糙的手法,叫人一查就查出来了是他李家做的事,还留活口给人留把柄,他做事若真是这般心慈手软,这首辅的位置也轮不到他高坐多年,必然是在替他那个愚蠢的女儿善后。”
“陛下说的是。”朱喜恭维道,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陛下准备拿这二人怎么做?太子的人无功而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善罢甘休,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永嘉帝端起茶杯,一尝是冷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砰”的一声又狠狠放下,斥道:“难道就因为这件事问责李家?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两个碎嘴婆子说的,哪一件不是真事儿?哪一件不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竟是把自己折腾得这般狼狈不堪,你瞧瞧那些朝臣们是怎么说他的!”
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就是一扔,朱喜一瞟就瞟到了上面的“太子强娶秦家女,拆散秦宋姻亲,有失德之行……”
朱喜忙跪地捡起奏折,高高举过头顶,宽慰道:“这刘大人与宋家交好,自然是有失偏颇,奴才近日还听闻外头都传太子新婚,夫妻二人恩爱和睦,乃是天下夫妻楷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