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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126)+番外

作者: 水初影 阅读记录

罢了,成此局面,她已是他的,还顾念情意,顾念她是否心悦作甚。

“疼吗?”

长指轻触桃面上未消的红痕,方才温煊那一掌当真是直打在他心上。

楚扶晏微阖眼眸,良晌指尖上移至女子后颈,几近轻柔地将她安抚。

而此刻他却连帮她上药都心余力绌,牢狱森冷阴潮,只能予她微许暖意。

可她真就想得云淡风轻,温婉眸光落于被斑驳血迹染尽的庄严锦袍上,谈笑自若般回道。

“与大人的比起来,这已是微不足道的伤。”

曾在晟陵城郊外拾得的花簪忽窜入思绪里,温玉仪忽而笑得明灿,歪起头来朝他示意着发髻上的簪子。

她疑惑了许久,为何他会命人复刻一支发簪,却仅是藏着,连赠她之举都不曾有……

思来想去,她便在回京的路上有了答案。

这位位极人臣的楚大人,一直以来想弥补她初来王府时遭受的冷遇。那断裂的花簪他牢记于心,却碍于颜面,碍于不知她心意,才迟迟未送出。

她浅晃着脑袋,满面春风地问着,桃颜神采奕奕:“这花簪我戴着好看吗?我可喜欢了!”

经她提醒,他才看向墨发上的那支桃花簪。

与她温柔相映,又不失一分娇丽,给她戴着,煞是美艳,直令他颤动着心神。

“好看,”楚扶晏恍然而答,见花簪因适才所闹有些歪斜,抬手将之取下,再为她重新戴上,“不论戴怎样的发簪,玉仪都好看。”

“夫君觉得赏心悦目,我便一直戴着。”

至此便不说破,她躺回冷雪之怀,目光顺壁墙向上挪移,停于狭小的铁窗。

他低笑了几声,带有一贯的阴冷和孤傲,笑意逐渐肆意张狂,口中缓缓轻言。

“你终于是我的了……”

作戏也好,谎言也罢,他都不在乎。当下被困于天牢,二人都不可逃脱,她离不开,他也走不了……

那么,她就是他的。

温玉仪一想嫁入王府后的遭遇,想到床笫缠绵,想到圆房之夜,以及每个缱绻的夜晚,想她此生也唯有过这一名男子,便笑道:“我从来都是阿晏的,未有过别的男子。”

“我是指心上……”修长玉指攥上她白皙素手,静指着桃颜下的心口处,他肃穆而回,似在回答,又似在威逼她顺服。

“玉仪的心上,再不会有旁人之位了。”

她听着此言敛回眸光,未再理会,心思回于当下处境上。

四周高墙相环,牢外有狱卒不断行来走去,若要逃出这禁军重重的天牢,简直难如登天。

“为何救我?”

倏然柔声问道,温玉仪离身望起此间牢房,问的是他折返回晟陵行解救之举:“他们为拖大人离朝的时日,才将我劫去。分明知晓是罗网陷阱,大人为何折道而回……”

话语已至薄唇边,他只觉别扭尤甚,对此斟酌了片刻,沉声回言。

“我……我见不得你有难。”

不由地想起那些被一剑刺心的歹恶之徒,楚扶晏深眸微蹙,容色渐渐沉冷:“若非需快马加鞭赶回上京,我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死得那样轻易。”

“见那院中歹人的死状,那般干净利落,我竟以为前来相救之人是楼栩。”她温声而告,娇笑着与此清肃谈及着所谓的风情月意。

“楼栩?”这抹娇柔分明曾对那楼栩爱慕至深的,可说这话时,竟有些失落和惋惜,他不免困惑。

温玉仪敛声笑笑,道得和缓,仿佛说着不足为奇之事,回得平静又坦然:“来者若真是楼栩,我恐会更加欣喜……”

语毕,她偷偷瞥向旁侧男子,果真见他神色陡然黯下。

此道柔色饶有兴致地端量着,他低喃而道,神情极为复杂,良久无奈地叹出一息:“那你就当来者是楼栩吧。”

“我想想如何出去,定有法子的,定有的……”

沉心凝思了几霎,她回首看大人正浅浅相望,便悄然抬着轻步挪近了些。

如今真当是孤掌难鸣,宫城内外都缺了接应之人,唯有一位项小公子可策应,其余的都已效命于陛下。

奈何项辙手无权势,又是项太尉之子,不论怎般作想,也暂无可用之处。

铁窗外的白日青天徐缓暗下,周围变得更是阴寒湿冷,她只得与旁侧男子挨得紧,才可取上几许温热之意。

不想平日瞧他冷目肃面的,怀里却颇为温暖。

才待了几刻,困倦涌遍了百骸四肢,她还没想出计策,就已于沉寂中入了梦。

次日午时,寂静牢狱内传来阵阵步履声,似乎来了几名宫卫,止步于牢房前。

随后锁钥一晃,撞上铁柱发出清响,牢锁便被解了开。

微睁潋滟明眸,望来人是伺候陛下左右的高公公,温玉仪顷刻间清醒,起身轻拍衣上尘埃,将一旁的清癯身姿也摇醒。

高公公笑脸相迎着望向狱中二人,立于牢门前轻甩拂尘,毕恭毕敬地道出圣意。

“陛下有令,命温姑娘前往侍寝。”

“什么……”闻言生怕听错了话,她片晌低言,眸色里溢满了愕然,“侍寝?”

那昏庸之帝当真是疯了,竟让一个天牢死囚前去侍寝,也不怕身上染了脏污……

震颤半刻,她转念又想,李杸最憎恶的是和她一起关押的这位大人,此举是为了让大人尝尽屈辱……

老谋深算地再看向坐躺于一侧的人影,高公公言笑自若,悠缓再道:“陛下说了,楚大人在殿前好好听着,若不顺从,便去榻前看得仔细些。”

她听言微微颤栗,如此诛心之法,极像那皇帝能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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