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158)+番外
“他逃了天牢,还意图谋反,父皇怎能留他?”
李杸强行压着怨气,猛地一甩袖,当下只好另谋他路:“父皇早就劝过你,让你换一人倾慕,你偏是不听,此刻又怪上父皇。”
眼底泪光被缓缓隐去,常芸知楚大人所为的确是罪无可赦,便不去计较了。
“往事已成空,儿臣不再念了。只是这晟陵皇帝偏认楚大人,我们当如何行事?”
“先回朝再议,只可是要另想他法和屺辽议和了。”而今只能想想下策,再这么攻打,恐怕真要弹尽粮绝。
李杸随望云中冷月,不禁打起了寒颤。
分明已快至盛夏,可夜间清风仍是凉寒,一拂庭中花草,激起一片花柳虫鸣。
与此同时,云间香坊内颇为幽静。
轻开房门,冷风骤不及防地闯入房室内,温玉仪裹了裹薄裳,一望不远处已熄了灯火的屋舍,悄然问着门旁女婢。
“剪雪姑娘可有外出?”
女婢一瞧高悬明月,又望向剪雪所在的寝房,恭肃回禀着:“这个时辰,应是在寝房睡下了。”
目光回落于房内桌案,她莞尔低笑,说得柔声细语:“桌上的物件,是我仅剩的一些首饰,劳烦明日替我交给剪雪,便说是这些年服侍我的酬劳。”
“姑娘为何不亲自给?”疑惑地瞧望温姑娘所指的妆奁,女婢更是不解,忍不住地发了问。
温玉仪再望皓空婵娟,柔和回应道。
“我怕又会上演一场依依不舍的戏码,这回许是要不辞而别了。”
一想着那丫头擦眼抹泪的,她便要难以离去,不如早些时
辰启程,免去些惜别的感伤。
近日折腾来去,唯剩的家当也只有几支珠钗,剪雪当下已是云间香坊的东家,不知是否会弃恶此物。
温玉仪回至房中赏了一夜月,最终在窗边半撑着头入了眠。
朝日初升,东窗日已红,雅房空无一人,唯有和煦晨风拂过长窗,摇曳着窗前桃枝。
晴空万里,远望巍峨城墙插满旌旗,高耸入云般庄严威武,气势恢宏。
一名淡雅浅素的女子观着碧瓦飞甍,却紧盯着闭合的城门发愣。
她不明城门因何而闭,周遭寂寥萧索,已然没了行路之人。
城墙上立满了驻城兵将,边境战事似一触即发。
可他们究竟是为何人在守城……
陛下身在晟陵,城门又紧关着,北境屺辽暂不会来犯,所以……是何故如此兴师动众。
无所惧地缓步走近,温玉仪容色和缓,向城门两旁的侍卫恭然俯首:“敢问万晋的城门为何关了?”
“怕是要变天了。”其中一侍卫抬起剑鞘一指上空天际,含糊答着,却觉一位姑娘家待于此处着实危险,便好心提醒。
“这几日下了封城令,不可进出城门,姑娘还是莫走动了。”
面前侍卫腰牌上的标记很是刺目,她认得此图样,是京城皇城司的暗记。
“你们是皇城司的人……”
话语刚落,两侧侍卫肃穆抱拳,朝她身后走来之人参拜而下,温玉仪回眸望去,情不自禁地怔住。
望见皇城司在此,她就应该知晓,定会在此处见到他。
见到那个让她愤恨不已的男子。
适才一时未反应过来,瞧观的霎那,她猛烈心颤,满腔恼恨涌而上。
“参见指挥使大人。”
听得四处齐声作喊,她凝望这道刚正不阿的人影,于日晖下仍旧挺拔刚直,若苍松般直立,手里执着那把独属他的佩剑。
第95章
“温姑娘……”
望清女子玉颜,楼栩陡然一僵。
不明她为何会在这动荡之地,楼栩忙劝她快些离开:“此地不宜久待,你且速速回晟陵去。”
见他镇然走近,袖中匕首被轻盈抽出,她眸色一凝,当机立断地将匕刃架至其脖颈。
因力道不稳,颈间渗出了血渍。
侍从纷纷拔出长剑,他双目微沉,见着往日对他低声细语的姝色,此时眸中正流淌着浓重的恨意。
起的杀心分毫不遮掩。
温玉仪直直凝视着清风霁月般的男子,将匕首握得紧,未作丝许退缩,沉冷道:“你杀了楚大人,我便要杀了你。”
“楼大人!”
城门上下的兵将皆慌了神,微微上前,望那匕刃离大人颈处又近了一分,忙又向后撤去。
何处来的胆大泼天之女,竟敢手持匕首伤楼大人,定是不想活了……
侍卫面面相觑,欲寻良策将大人救下,随即仰望城楼上的持弓将士。
“退下!”楼栩似料及手下之人欲放箭,急忙厉声遏止,“不可伤及温姑娘!”
“谁若敢伤她,死罪难免!”
听此命令,皇城司无奈抬步而退,收回长剑入鞘,已搭上弓的箭支被轻然取下,侍卫静待他接下来的指示。
身前正气凛然的身姿多少有些仁义在,许是念在旧时情牵不愿伤害,温玉仪凝眉淡漠一笑,狠心的话缓慢道出。
“楼大人纵使是遵循皇命而为,我也要亲手取大人的这一命。”
不管他作何辩解,人是他杀的,她便要亲自夺下他的命。
此人念及旧情迟迟不出手,她亦不会心软下一分一毫。
面前姝影眸含杀意,直将他恨了透,仿佛多年积攒下的情愫已了却,她与他之间早就形同陌路。
楼栩苦涩作笑,一向紧握剑鞘的右手蓦地一松:“若真是温姑娘所愿,那就动手吧。”
长剑掉落在地,清脆响声于城楼下方荡开。
将士看不清那一隅局势,更作警惕地紧望这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