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互作替身后/藏玉骨(95)+番外
主子这一举止尤显怪异,剪雪边收拾着一路背来的行囊,边问道:“主子是在和谁写书信?”
她敛目笑笑,决意明日一早送此信去邮驿:“将这所居之处告知楚大人罢了。”
“大人若知晓,会派人来捉拿主子的!”
丫头随口道出一句,但又觉没有什么借口可拦,毕竟楚大人待主子好着,应不会卑劣至此。
“他不会,”哪知主子回得轻巧,淡若云烟地道起了实情,“他已休了妻,我与大人已毫无瓜葛。”
“休妻?”
剪雪陡然一震,蓦地睁大了双眸,不解般晃起脑袋,迟疑再问:“楚大人还是签了那休书?”
未等到主子回应,轩门已被赫然撞开,丫头顺势瞧去,见赫连公子满心欢喜地立于门前,顺手一拍袍上的尘埃。
“我可都听见了!美人儿这回总算是跳出了火坑,脱离了苦海!”
赫连岐仍旧不正经,浪荡不羁地挥动着衫袖,扬扇道,“从今以后跟着小爷,我带美人花天酒地!”
待于榻柜旁的剪雪一听便不称心了,十分有芥蒂地挡于主子前,肃穆地回着话:“主子才不要去那莺巢燕垒之地!我家主子可是名门闺秀,你莫要带坏了主子!”
“也罢也罢,美人在坊中休养,我独自去寻欢作乐!”最见不得女子气恼,赫连岐暗叹一声,随之扬眉,意有所指地看向房中秀色,“美人若有所需,直来房中寻我便是……”
“最好是深夜,深夜之时最适宜,彼时小爷正巧缺一位暖床之人。”
毫不知羞,还与主子说着这等污言秽语,剪雪愤然跺脚,气不打一处来:“赫连公子怎能羞辱主子!”
“我可没有羞辱,我是诚恳相邀……”赫连岐忙回嘴驳斥。
被二人吵得头晕脑胀,像是一刻也安宁不得,温玉仪轻然将二者推出房去,没好气道:“一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的,你们去外头吵嚷,我先休息下了。”
此地幽静,四处无人打搅,避于晟陵,她倒可学一学制香之道,助这位赫连公子打点香坊,以报收留之恩。如是而想,她便顿时沉下了心。
那封书信还被放于衣袖间,既是应过了,她理应是要寄出的。
随着暮去朝来,寒风愈发凛冽,风卷玉屑,京城内的檐瓦铺上了素尘,银花漫天而降。
玉絮堕纷纷,却仍输寒梅一段香。
皇城寝宫内依旧轻歌曼舞,香炉袅袅生烟,隔着屏风便能窥见里头的承欢侍宴。
忽有阴冷之气逐渐逼近,舞乐声遽然一止。
望清进殿之人时,守于殿门外的宦官忙甩拂尘,摆手命殿内的舞姬退下,自身也哆嗦着告退而去。
许是听丝竹之乐莫名止了,李杸握紧着怀中娇软玉腰,只手掀开罗帐,瞧殿内已不见娇媚玉姿。
唯有一道清癯之影伫立于榻前,李杸不由地惶恐起来。
“白日和嫔妃纵情风月,耽溺美色,陛下好有雅兴。”楚扶晏冷声轻笑,所执的长剑在手中轻晃,剑锋碰落于地,发出冷脆之响。
“楚爱卿怎来了寝宫寻朕?”见景不禁向帐内一缩,李杸忙放下床帐,凛声问起两旁的宫侍,“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不让楚大人去大殿候着!”
可殿中的侍奴早就没了踪迹,此时势必要直面这独闯帝王寝宫的疯子,李杸颤抖着全身,又将怀内月娘拥了紧。
而后缓和作笑,楚扶晏抬剑轻触剑刃,刃上泛着寒光,他作势一顿,眸底漾出缕缕寒冷。
“陛下不必责怪这些奴才。是微臣新得了把上好的长剑,急切地想献给陛下。”
第57章
“铸剑之人说,此剑吹毛利刃,削铁如泥……”他道得悠缓,仿佛觉着这是平常不过之举,银剑一抬,榻上幔帐便似飞花般零星而落。
“微臣不信,想拿给陛下瞧一瞧,试试这剑……锋不锋利。”
“啊!”眼下不着衣裳,月娘本能地钻入李杸怀中。
将已被撕扯尽的端庄宫裳掩盖在身,月娘紧跟着颤动不安,见楚大人前来的架势,浑身不禁抖动。
李杸紧望着剑上的冷光,额间冒出了几许虚汗,故作淡然地一扬眉眼,逢迎笑道:“爱卿想怎么试剑?朕可命人将宫中最坚硬的试剑石取来。”
“此剑是用来杀人的,微臣觉着,再坚固的磐石,也不及以人身试剑来得痛快……”长剑从榻沿处悠然而举,楚扶晏执剑划过李杸怀内的娇妩,眸色再度冷上半分。
“陛下认为,微臣说得有何不对之处?”
大气不敢叹出一声,李杸眼看利刃指向了月娘心口,赶忙将她往怀里一护,双手颤得紧,完全失了平素的帝王之威。
这位当今圣上无言良晌,眸光不移,疑心颇重地问道:“楚爱卿所言极是,只是这人身试剑……爱卿可有讲究?”
冷然一扬唇,楚扶晏肃声答着,别有深意地朝月娘的胸口刺去:“微臣以为,陛下身边的这位美娇娘……便再适合不过。”
眼睁睁瞧着剑刃上移至左胸,常侍奉于陛下身侧的千娇百媚连颤栗都不敢,眸里溢满了泪水,紧揪着龙袍不放。
“臣妾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未得罪过楚大人……”月娘楚楚可怜地望向李杸,哀求般无力抽泣着,“陛下救救臣妾,大人他……”
未等陛下回语,那长剑已决然刺进了娇体。
鲜血顿时若泉水汩汩而流,染透了榻上被褥与纷飞下的红绡幔帐,殷红入目,动心怵目。
“陛下救臣妾,救……”
惊恐地一睁媚眼,未感痛意蔓延至百骸,月娘已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