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74)
夜深人静,他沐浴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趁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功夫敲响那道门。
驿站二楼内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楼有守门的官兵,却都在打瞌睡。
“嘎吱——”一声。
门被打开,阿命站在门前,背光的脸看不清神情,昏黄的烛火将女人的影子拖成一道长线,她后退一步,待男人进门后便要关门。
季明叙低头去看她,却不用她绕到身后去关门,大手抢先背到身后,“咔”一声就落了锁。
很突兀的动作,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阿命手一顿,眸子落在他的手上,眼珠无意识地转着。
时隔半年不见,二人皆有清减。
走时匆匆,再见亦是匆匆。
去年七月她孤军深入来到南魏,不过九月,京城遍地的梧桐还未全黄,她就领命奔走,两月时间快得像是流星,分别的半年却格外漫长。
阿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像是昨日才见过一般,“站着做什么?坐。”
季明叙呼吸有些粗重,在她转身的瞬间,大步迈上去,自她后背拥住,大掌游窜在她腰腹处,将头深深地埋在女人脖颈间,鼻息灼热地喷薄在她耳处,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一样。
衣带被他三两下抽了去,阿命感觉腰间一松,眉头微皱时,脖颈上留着他胡乱地亲吻,轻浅却灼热,她被迫仰起头,却没有抗拒地任他随意作为。
但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男人从失态中清醒过来,脸贴在她背上喘。息着。
阿命转过身,见他因情动眸光含水,面上带着往日不曾见过的绯。红,就连嘴一张一合都像是上了口脂,这才任他拥着,抬手去摸他的唇瓣。
季明叙不断亲着她的手背,满是y念的眼却与她对视,阿命盯着他,缓缓抽回手,与他坐下。
“累不累?”
她摸了摸他的脸,轻轻问道。
季明叙离京时,宫里出了刺杀柴桂的大事,皇帝让他延时出发,他却是等不及,草草结了案子,带着身边人紧赶慢赶。
他低下头为她系上衣带,眸子轻轻浅浅镀上一层隐晦的光,没有说话。
阿命看出他内心正在燃烧的火焰,见自己的衣带被他越缠越乱,玩味道:“亲我,伸舌头那种。”
他火气上涌,眼眶已然通红,闻言扯着她衣带的手向上游走,闭住眼覆上去。
他的唇如蜻蜓点水,阿命反手扣住男人后脑,起身压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捧住男人的脸,舌尖灵巧地撬开他的牙关。
季明叙身子不断向后仰,一手撑住太师椅的扶手,一手揽住她的腰。
第34章
阿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松竹香味,沁人心脾,要比先前
在京城更加浓烈,炙热的怀抱,潮湿的唇舌,她将手向下,问他难不难受。
季明叙无意识地回应着,直到她轻轻探入。
他霎时睁开幽深的眼,浑身像是有火在烧。
阿命低头看向他,看着他僵硬,难忍,随后陷入无法自拔中,另一只手轻轻在他后颈处画着圈。
季明叙一口咬住她起伏的胸膛,半是怒吼,半是发泄。
薄汗浸身,阿命难耐地一手撑住桌案,伏在他身上忍受着,呼吸间会溢出些许的哼咛,她的长发荡在身后,季明叙扣住她的手,很久后才平复。
烛火几日未换,此时独木难支,“啪”一声彻底熄灭。
火热的体温笼罩着彼此,季明叙紧紧拥住阿命,不断地去亲她的下颌,两人似是累极了,他们依偎着,享受着黑暗中难得的静谧。
季明叙不想这个时候说政事,他抱起她到床上,阿命陷在床榻上,扯住他袖子,轻轻道:“明天早上再走。”
季明叙也没想现在就走,阿命解开他衣带,三两下剥了他的衣裳,“没热水了,明天再洗吧。”
季明叙将衣裳收拾齐整挂在衣架上,夜色太暗,看不清何处是何处,回身时却听见衣物的窸窣声。
愣神间,一道温热的衣物扔在他身上,他下意识接住。
“挂上,”阿命用簪子利索地将头发挽在头上,几乎是命令他道。
季明叙默默将那件小衣服挂在另一侧,后知后觉有股羞耻感,烧的他里外里生出股做梦的感觉。
阿命施舍般地将被子分给他一半,翻身顾自睡去了。
。
第二日,阿命仍旧窝在驿站。
田超杰和马国安却忿忿不平地来敲门。
九江总督到了!
竟然是他们月大人的死对头季明叙,那个向来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
田超杰和马国安愁煞了脸,挤进阿命的房间表示自己的担忧。
“那个季世子向来放。浪,听说之前还想把澈根从天上射下来呢。”
马国安拄着脸坐在门槛上,摸了摸澈根的脑袋。
鹰儿认主之后不会在持续在野外的习性,他们寿命长达六十年,极通人性,成熟之后也不会对熟识的人发起进攻。
一想到这么个好宠物差点被季明叙杀了,马国安就一脸不忿。
田超杰嫌弃地看了眼马国安:“都什么时候还担心那劳什子鹰,这季明叙一来,月大人能不能安生都不清楚呢!”
两人坐在屋中好一通絮叨,揣度圣上的用意。
田超杰握拳往桌上一锤:“大人!你不知道!方才季明叙去司狱司了!”
阿命揽镜自照,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昨夜被咬出伤口的唇,问:“去司狱司做什么了?”
田超杰自顾自:“他先是去审问范享贵,然后又去探视孟泰和苏思年,孟泰和苏思年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亲爹了一样,哭着跟他告状,说你动用私刑,李有才说季明叙看着就像个活阎王,到处都在找你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