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惹高岭之花后(27)
“殿下!”身前的响动传来,容回步子倏忽停下来,许青怡险些再一次撞上他。
杨周偏偏这时候走到容回跟前,禀报:“殿下人已经捆起来了,您可要亲自审问?”
“你审问便好。”
许青怡气得跺脚,容回身子岿然不动挡在她身前,却也只能勉强挡住她大半个身子,视线穿过容回,还是能看见猫在他身后的许青怡。
杨周眸光顿时一亮,比之火把照在眼中的光还要透亮。
他就知道自己看好的不会错,瞧瞧,这才几日便有进展了。
身后其他几个侍卫也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微微点点脑袋,一幅“铁树殿下终于开花了”“这是殿下第一个带回来的人,肯定不一样”的看好模样。
在场众人皆是嘴角强忍着嘴角下压。
这一幕落在容回眼底,他眸色一暗,带着就在官场的压迫感开口:“认真做事,审。”
杨周变脸的速度堪比唱戏的,回过头时宛若罗刹。
那贼人也被侍卫提到院子里,杨周将被蒙着眼的黑衣人踩在脚下,逼问:“你是何人?”
“是个孤儿,贫困无依,想偷些东西过日子。”
“偷东西可没人偷上这来。”
“偷东西还要管是哪里吗?”
杨周冷然一笑,“呵,何处的小偷穿得像个刺客?”
……
而不知自己被人胡乱猜测了的许青怡靠着容回的“掩护”成功回到净室内。
不等容回转身,“啪”一声响亮的关门声震在他耳畔,睁眼一看,净室的门已被人从里面紧紧关上
净室内一时间回归宁静,呼吸可闻。
小跑到桑榆身前,再次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口只是晕了过去,许青怡彻底放下心来。
好在桑榆个头小人也轻盈,许青怡勉强能将她抬上室内的榻上。
拉上纱帐,她饮了盏茶水。
悬着的心还没下来,往外瞥了眼。
这贼人胆子也忒大了,连容回的宅院都敢潜。就在她想着听外头问得出什么的时候,容回在听了贼人的答复后,直接让杨周压着人到官府去。
许青怡掀开帐子出来,就见容回长身立于山茶树下,清冷的月光照着他半张面庞,依旧是一派淡然矜贵。
许青怡上前一步站于门前。
她姿脚步声轻盈,直到越来越近容回才闻声望来。
霎时间,目光交汇。
映入眸子的是她一头乌黑的直发披乱在身前几缕,小脸上还有未干透的水汽。
容回猝不及防对上她清亮的眸子,心脏骤跌。
接下来入耳的声音却让他心绪烦乱,“表哥……”
没有下文。
容回猝然偏头,脚下生风离开这个让他心绪不宁之地。
徒留许青怡一人不解地拧紧眉头。
“怎么回事,话也不说一句。”
许青怡在小院中庭绕圈走着。
三月春寒虽说已然过了,可夜里微风拂过还是溅起丝丝凉意。
许青怡双臂揽于前,掌心摩挲着臂膀,凉意还是浸入骨肉。
到底衣裳还是薄了。
经过在院中团团走这一回,许青怡为今晚的事想明白了。不过是只穿了一件衣裳罢了,又不是她露出叫他人瞧见了。除了她家家仇,天下所有事情都是小事。
无需为小事忧心。
这般想着她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回了自己屋内。
第15章
身世许青怡是个好人
深夜。
比起睡得香浓的许青怡,椒院的另一侧——
容回今夜第三次让人煎那让人安眠的药,苦药入喉,燥意却更盛了。
放在身侧的手几番握紧、松开,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翻身后,容回一个起身走到窗前。
他双手扶在窗槛上,对着浓稠的夜色深深叹出一口气。
自从那日夜里在马车上拦下她,那
个虚无飘渺的梦境一直困扰着他。
“你欢喜他么?”
梦里他抵着许青怡问,那道话他不知前因,起初只当是梦境中所有事皆不需缘由。
可,这话在梦中频频出现,他不禁想,许青怡喜欢的人不正是他么,怎么梦中的他会怀疑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思及此,容回撑在窗槛上的手像是触碰到烙铁猛然收回。
紧接着一个想法划过脑中,他眉心一皱。
许青怡善于用各种奇药异香,难道她身上用的香粉有能让人异想之能?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他否定了。一连大半个月他不曾见过她,夜里不照样还是被梦境惊醒。
容回感觉身上一阵闷热,敞开领口躺回榻上,胸口一道剑伤留下的疤痕爬上锁骨。
那是两年前为人害时所留下。
右手盖上伤疤,许青怡撞上他时的触感却在此刻复现,一幕幕在他脑中划过。
容回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脸,翻身侧躺。
他单手揉开紧皱的眉心,一边为自己擅自揣测救命恩人感到羞愧,一边又迫切想解开所有可能。
几番心理斗争,还是决定查查许青怡所用的香粉,以及她真正进入顾府之由。
——
穆府。
穆良朝好容易得了休沐,清晨在院中睡得正香,外头叽叽喳喳的人声将他从梦中硬生生拉回来。
穆良朝抓了几把头发,一脚踢在床尾,恼着穿好便服,踩着极响的步子气势汹汹推开屋门,正要发作就见他母亲同容回坐在亭中饮茶。
“醒了,过来坐。”容回瞥了他一眼,俨然没把自己当成客人。
渠阳大长公主慈爱地看着自家儿子,招了招手,“二郎,你表兄近日特意来寻你,还不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