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妻(99)+番外
若是再犯,可就不是这般简单了。他亦不会再因为她一两声“夫君”就心慈手软。
姬窈微微颔首,眼泪止住就会不停地抽泣,姬窈尽力平复自己,还要抽空搭话,声音软软的显得格外可怜,“记好了……”
她刚想抬手擦去眼角泪痕就被亓官聿抱着坐了起来,两人视线相对,男人的眸光一如既往的幽深难测。
姬窈因为抽泣肩膀时而耸动,鼻腔溢出些声响,一张白皙小脸被泪痕占领没块干净的地,她看见亓官聿眉头微蹙,旋即一声响起在帐中,“哭什么,觉得委屈了?”
大婚那日,他也这样问,问姬窈嫁给他是不是委屈了。
姬窈微微摇头有些难以启齿,她咬着唇声音极低,“有、有些疼……”
亓官聿闻言一愣,他已经克制着力道,竟还是将人打疼了,不过他并不后悔,疼才会长记性。
他瞧她一眼,抬手曲起食指轻刮姬窈鼻头,声音带了些不自察的哄慰,“娇气——”
下人煎的药放了许久,亓官聿端起舀了一滴用手背试温,“有些冷了,让人换一碗进来。”
姬窈看着他,脸色绯红的微微颔首,先前亓官聿是要喂她喝药的,却被她突然而来的情绪打断闹到现在。
姬窈调整了坐姿让被子把自己包了个全,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瞧着亓官聿。
亓官聿以为她又不舒服,张口问:“冷?”
“不冷。”只是方才挨了打,现在不想见人,把自己藏起来又不太好,只得裹起来。
这样羞耻的事情她再也不想想起,她另起话头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王爷今日陪我回来了,会不会耽误你围猎?”
亓官聿见姬窈还有心情关心他,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唤了人进来把要端出去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不会,本也是去走个过场。”
姬窈不解,“为何?”
“可曾记得那日遇到的刺杀?”
“当然记得。”
那日的体验堪称惊心动魄,姬窈当然不会忘记,只是纯贵妃已然倒台,另一幕后黑手也在亓官聿的掌控之中,今日之事同刺杀有何关系?
“像他们那样想要刺杀我的人多的是,今日的战甲一事便是为了引蛇出洞。”
姬窈听的入神,这事亓官聿先前讲过,她却没打断只是听他继续说。
“皇上立储在即,我们出发围猎前皇上许下一诺,届时定有人要向陛下讨要什么,皇兄所想和我的谋划异曲同工。”
“所以我无心围猎,把机会让给他们争去。”
“你们都为引蛇出洞,那我岂不是坏了你们的事情?”
围场中危机四伏,她确实不该带人贸然前往,可也真是忧心得很不若她不会这样莽撞。
饶是这样,坏了别人的计划姬窈心中难免自责。
正是内疚之时,姬窈看见亓官聿伸过来一只大手,紧接着头上就传来一阵触感,是亓官聿惯安慰她的动作。
“不必自责,怪我太过自负,以身为饵太过冒险,若不是弗儿送来战甲难保我今日不会受伤。”
既然对方想要他的命,自然做足了准备,他们主仆三人即便加上隐在暗处的也不一定能拼得过,所以姬窈来送战甲也算给了他回转的余地。
姬窈长睫微微扇动,捏着薄被的玉指紧了紧,“夫君那一箭,是把我当成此刻了?”
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依旧紧张,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一双灵动的眸不自觉的向上去瞧他,被逮住偷看又迅速收回目光。
一切一切的动作都在告诉亓官聿,她很在意也很害怕。
亓官聿盯着面前小心翼翼的女子,仿佛今生最好的耐心都用在此处,他声音放的柔,连说话都像是在哄人。
“嗯,我听到有马蹄声,一般狩猎不会纵马如此快,所以我把你当成了刺客,射出一箭过后我就没再看过,直到苏木他们……”
得到答案的姬窈终于放心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我当时以为——”
亓官聿:“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穿战甲是为引我过去,转念一想,我并没做错什么,你没什么理由这样做。”
即便大虞现在需要休养生息,但若真和启国打起来未免不能胜出,所以杀她,对亓官聿来说没什么好处,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身上还有弗儿绣的腰带,我哪里舍得……”
两人说话间竹菱端了新的药进来,亓官聿接过又让人退了下去,他一勺一勺地舀起喂姬窈喝完了药。两人就在床榻间说了许久。
最后姬窈抬手抚上亓官聿的脸,她问亓官聿的疼不疼,亓官聿摇头给她答案,于是姬窈又问了在湖边亭中问他的问题,“夫君可有心悦之人?”
一句话试探意味十足,姬窈在自己身边高高筑起城墙,亓官聿主动之前她不会将门打开一丝缝隙。
她本是谨慎之人,却问了他第二次,这一次的意思是: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一丝猜疑,不会有第四次。
亓官聿一双黑漆漆的瞳孔直直的地擒住姬窈的目光,他很聪明,读得懂姬窈的话外意。
思索良久,他才缓缓出声,“嗯。”
姬窈想问他“嗯”是什么意思,还没问出口,亓官聿就又开了口,说:“嗯,心悦你。”
不知是不是对视太久,姬窈竟觉面前的人分出许多重影,他们交叠又分开像是在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