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26)
“这是妾身给陛下的回礼。”她笑吟吟道。
发簪乃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若男子赠女子发簪寓意结发,而女子赠男子却是……
扶喻掌心合拢,心中涌上一丝异常的情绪。
庆望将姜令音送回熙和殿回来时便见自家陛下垂着眼帘,把玩着一支发簪。他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跳,这是女子之物,除了刚走的姜宝林,不可能是第二个人。
那陛下这是?
他正思虑着,头顶忽然传来陛下的声音:“朕记得先前宫里移植了几棵桂树。”
庆望牢牢盯着地面,躬身回道:“是,陛下。除了御花园,只有承光宫的前院里有两棵四季桂。”
他停一停,意有所指道:“四季桂在春季色泽最鲜艳,花香也最浓郁,陛下若是想观赏,恐怕是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四季桂虽四季都可以开花,但春季花朵数量最多,也最适宜观赏。
他大抵有些明白陛下为何这样问,也不介意为姜宝林卖个好,但他更清楚,身为御前的太监,他的职责是为陛下分忧,而非去讨好后宫的主子和娘娘们。
唯有对她们不偏不倚,陛下才放心让他在御前。
陛下的宠爱如风一般,来得快,走得也快。他能牢牢占据御前总管太监的位置多年,便是会察言观色。
他有自信,若论圣心,至今还没有人能比过他。
扶喻沉默片刻,忽而自言自语:“三月,倒是不远。”
庆望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陛下没有其他吩咐,便也没说让他扫兴的话。他给外头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后者悄然走出去,让尚寝局的人退下,并将陛下独寝的消息传到后宫。
第15章 “陛下怎么没让主子留下……
夜幕低垂,月上柳梢,永安宫内殿的烛火通明。
自打云栀从御前回来,告知了祺充仪陛下因政事繁忙不得脱身的消息后,永安宫的气氛沉的一度令人窒息。
这种局面是无人料到的,这同时意味着他们将面临娘娘的盛怒。果不其然,所有的宫人都被迁怒——
他们跪在地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身为最得脸的云栀也不得幸免。她听着自家娘娘的雷霆震怒,跪在了满是瓷器碎片的位置上。
祺充仪发完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手抚着胸口,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这是第一次,陛下以这样明显的理由来敷衍她,还是为了一个小小宝林。一想到这里,她心中郁气更重。
殿内熏着很浓的香,掩盖住了药味的同时也熏的人头疼不已。祺充仪扶着桌角慢慢弯腰坐下,因着呼吸过于急促,喉咙陡然发痒,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云栀见状也顾不得其他,忙起身为她拍了拍脊背、顺了顺气息。
这样的主子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久的连她都快忘了主子生气时的模样。
主子生来体弱,幼时常常生病,万幸并无大碍,可一旦动怒,便会咳嗽不止。进宫以后,因着陛下怜惜,还派了经验丰富的郦太医来专门照料主子的身子。
因而主子一旦想见陛下,便会传唤郦太医,陛下得知后,不论身在哪座宫殿,都会来永安宫。
这一招屡试不爽。
久而久之,永安宫的人都习惯了。
云栀也知道主子的这个行为会惹来诸多仇恨与非议,但主子从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也从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若是知晓谁在背后议论,主子便故意截那人的圣宠。两次过后,便再也无人说主子闲话了。
明面上是如此,但背地里各宫对主子的怨气却能冲天。这回她去御前却没请来陛下,只怕过不了多少时辰,各宫的主子们都要拍掌叫好了。云栀无声地叹了叹气。
祺充仪思量了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忽地吩咐:“云栀,你明日让郦太医来一趟永安宫。”
云栀立即意识到她的话外之音,下意识地想要劝阻,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她低下头,顺从道:“是,娘娘。”
钟粹宫
姜令音让杪夏打赏完送她回熙和殿的几个小太监后,便径直回了里屋。
榻边的案几上已经摆上了一壶水,纤苓等她坐下后,替她斟了一盏。
倒不是姜令音不喜欢喝茶水,而是熙和殿没有和她口味的茶叶,她不喜欢退而求其次,故而宁愿饮温水,也不碰那些茶叶。先前尝了一次后她便将所得的茶叶都分给了熙和殿的宫人。但此事除了杪夏,众人都以为她不喜饮茶。
冬灵一时嘴快:“陛下怎么没让主子留下?”
姜令音面上不曾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是轻轻道:“陛下召我去侍膳而非侍寝,岂会让我留下。”
冬灵微诧:“主子,您莫不是侍膳之后便回来了?”
姜令音抿了一口温水,沉默不语。
纤苓碰了碰冬灵,示意她住嘴,继而道:“主子有所不知,先前有一次陛下召琼嫔侍膳,当晚琼嫔便留在了勤政殿,后来沁丽仪也是如此……”
杪夏打断她的话,淡淡道:“圣意不可违,陛下没让主子留下,那陛下也召见了主子,常言道:万事开头难。你们也无需担心主子,主子自有分寸。主子,明日我和冬灵去御膳房给您取膳,想来菜色会好上许多。”
后一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姜令音的心坎上,她点点头,搁下茶盏道:“好了,此事已经过去,你们都不必想了。”
众人恭谨应声。
杪夏和冬灵出去打热水,纤苓留在了屋子里,见四处无人,她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主子,昨儿傍晚冬灵偷偷出去了一趟,奴婢一路跟着她,见她在御花园那儿与昭和宫的人碰了面。奴婢离得远,没有听清她们说了什么,但奴婢看见那人递给了冬灵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奴婢怕被发现,看到这里便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