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49)
见女子低垂着眼眸,甚至不敢看他一眼,扶喻眼皮一掀,没忍住刺了句:“几日不见,姜贵人怎么让自己这么狼狈不堪?”
此话一出,连姜衔玉的脸色都变得有点古怪。
陛下何时学会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姜令音闻言仍是没抬头,也不吭声回他的话。
姜衔玉在一旁看得着急,生怕陛下怪罪下来,慌忙张嘴想要替她解释,不成想,祺充仪抢在了她面前诉苦:“陛下,姜贵人实在胆大妄为,竟将陛下赐给妾身的小厨房烧了——”
因她体弱多病,陛下当年特意为
她开了永安宫的小厨房,给她用来煎药、熬药。
她原以为能借这句话引起陛下的怜惜。然而此时,扶喻只看了她一眼,继而语气轻飘飘道:“烧了就找人来重新修缮。”
仿佛此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一句话,直接堵得祺充仪哑口无言。
祺充仪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可扶喻却绕过了她,站到了姜令音身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
“哑巴了?”
扶喻手上使了些力气,姜令音被捏得眼眶泛红,被迫昂起头来与他对视。
看清了姜令音眼尾的那一抹红后,他轻啧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地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回去吧。”他道。
声音有些柔和,看着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姜令音这样想着,忽地伸手攥住了扶喻的手指,声音很轻:“陛下不陪一陪妾身吗?”
扶喻蓦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他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打量了一下姜令音,扶喻思忖了须臾,拦腰将她抱起,往銮驾走去。
四周更静,空气凝滞了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陛下抱着姜贵人坐上了銮驾。
祺充仪受到的打击最大,她直愣愣地看着二人交缠在一起的衣裳,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完全停滞。
姜衔玉和顾静姝面上倒还算平静,可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她们心中在想什么。
姜令音靠在扶喻的胸膛处,余光观察着她们的神色,目光轻转,却在触及到一张侧脸时恍惚了一瞬。
她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描摹出那人的轮廓。
半晌,她偏过头,凝望向銮驾旁那垂手而立的那个男子。
不错,是他。
姜令音心尖一颤。
扶喻似有所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什么?”
他眺望着永安宫小厨房的方向,淡声:“故意的?”
他并不觉得姜令音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所以猜测她是为了报复回去,故意纵的火。
姜令音眼睫微颤,敛去眸中的情绪,意味不明道:“陛下觉得妾身会煎药吗?”
扶喻一时没明白她表达的意思:“什么?”
姜令音抬眼看他,声音微微一软:“祺充仪让妾身煎药,妾身不会。”
她蹙着眉心,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扶喻一怔,却没说话。他垂着眼,不知从哪取出一条帕子,开始擦拭她脸颊上的灰尘。
一直到銮驾停下,他才淡淡道:“朕没怪你。”
说这话时,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可姜令音听了,却展颜一笑:“陛下当真不怪妾身吗?”
扶喻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的眼尾,轻颔首道:“不怪。”
他心想,比起蹙着眉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姜令音眉开眼笑,张开手抱住了他,声音又轻又柔:“陛下,您对妾身真好。”
扶喻心中一动,回抱了她。
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姜令音却再次将目光定在了薄纱后那朦胧的身影上。
虽隔着帷帐,但她却根据记忆中的身形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苏穆清。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绕了一圈,带着丝丝的缠绵。
真好,她又遇见他了。
跟在銮驾的苏穆清一直低着头,腰间的白玉竹节玉佩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晃动。
銮驾停在钟粹宫外,扶喻揽着姜令音的腰肢走向熙和殿,走了一半,他突然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苏穆清,道:“和静姝一起用个膳再回去吧。”
苏穆清拱手,声音难掩激动:“臣多谢陛下恩典。”
姜令音听着他的声音,嘴角泄出一丝笑意。
苏穆清就在她身后,可她跟着扶喻一直不停地往前走,没有回过一次头。
……
姜令音洗净了面容,又换了一身衣裳,从屏风后出来时,却见扶喻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支发簪把玩。
是她发髻上今日戴的那一支水仙花玉簪。
姜令音眼眸微闪,移步上前,唤他一声:“陛下。”
扶喻眼皮未抬,恍若未闻。
姜令音默了默,忽然从他手中抽出了簪子,一点点挤进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交。
“陛下不是说不怪妾身吗?”她晃了晃手指,十分不解。
当下,姜令音是站着,而扶喻却是坐着。
一直以来都是抬头看他的姜令音此时微微低着头,扶喻对这个姿势很不习惯,手腕一折,将女子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目光变成了平视。
今日的姜令音比先前安静许多,也乖巧许多,可扶喻心里没由来地生了些烦躁。
他嗤了一声:“朕让你入宫,可不是让你去给人煎药的。怎么,先前掀桌子的勇气都用完了?”
姜令音讶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扶喻话一说完,又觉得懊恼。
他这样说,岂不是在纵容她的气势?
但说出口的话又不好收回,扶喻紧抿了抿唇,正打算用空闲的手从案几上端起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