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晴见谢腩不急色了,而是小意殷勤,却又和她保持距离,心中便有些和往日不同的滋味上来,又似是空空落落的,甚是难受。这会儿听得姚蜜和史绣儿这般说,也把昨晚的事说了,道:“三将军一路送我回去,只含笑应答几句,并不多话。待到了房门口,我想着他如果要进去,便要拒绝,不想他根本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转头就走了。”
她们三人猜测了一会儿,猜测不出谢腾等人为何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只一时便丢在脑后,又去奋笔疾书。
自此后,谢家兄弟每晚到书房伺候,只谈心说笑,端茶倒水,却不动手动脚,极是守礼。
他们越是如此,姚蜜等人越是疑惑。只是人家守礼,她们又不能问“你为何不来扑倒我”这些话,一时虽然心里嘀咕,却也安然受之。
因近着谢夺石生辰之日,谢夺石又放言今年要在姚府过生辰,不回将军府过,姚蜜等人少不得早早准备起来,派帖子、定酒席等,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谢夺石生辰这一天,宾客如云。这一次不单有和谢夺石、谢腾等人沾亲带故的人来贺,曾和姚蜜、史绣儿及范晴略有交往的夫人们,也各自来贺,更有顾府、张府中人来凑热闹,看着比去年的生辰宴还要热闹几分。
待得端郡王和德兴郡主来了,罗老爷和罗瀚等人也到了,再有孟婉琴带了顾美雪等人过来,姚蜜不由得笑道:“去年曾到场的全到了,去年没到场的今年也来了。好在这回准备充足,倒不怕招待不周。”
谢夺石和谢腾等人住进姚府,谢夺石更在姚府摆宴庆祝生辰,行动里便告诉了众人:不管谢腾和姚蜜是否拜堂成亲,他们却已经是得到承认的夫妻,外人不得插足。
罗老爷献上寿礼后,便笑呵呵地道:“老将军好福气啊,三个孙儿、三个孙媳都是能干的,且祝老将军明年抱上曾孙。”
“哈哈!”谢夺石一听罗老爷祝他明年能抱上曾孙,自然眉开眼笑,笑完拉了罗老爷到一边,问道,“罗二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他不肯娶亲我也没有法子。”说起这个,罗老爷不由得黯然。谢云之事都过了这么久了,自家儿子还是放不下,他们也没有办法。
谢夺石想及罗瀚之前对女儿谢云一片痴心,以致现下这般景况,也有些不忍心,提醒道:“你倒是多留意一下,看看他和哪位姑娘合得来,多说几句话,便想法子撮合才是。”
说起这个,罗老爷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他最近倒是常上宣王爷那儿,和端郡王走得近,也和德兴郡主说说话,倒是很熟悉的样儿。”
“这是良配啊!”谢夺石笑道,“今晚他们皆在,你候着机会,好好观察,若有可能,就把他们弄到一处。”
“这能成吗?伤风败俗吧?”罗老爷瞪着谢夺石,小声道,“你为老不尊,小心教坏子孙。”
“咦,我这是帮你出主意,让你家儿子早点娶到媳妇,你居然不领情?”谢夺石哼哼道,“待我抱上曾孙,你不要羡慕啊。”
正经方法没能让儿子改变主意,愿意娶亲,没准儿用用邪法,还真能让他改变主意呢。只是万一人家德兴郡主不愿意呢?罗老爷其实动摇了,只是怕德兴郡主没那个意思,想得一想,终于跟谢夺石说了。没法子,谁叫这老头法儿多呢。
谢夺石点点头道:“你变了法子拭探他们。若是他们互相有意,便动手;若是无意,自然得止住。”
另一头,孟婉琴却在教导顾美雪道:“现下济济一堂,皆是才俊,你倒是想法和人套个近乎,异日人家也就来提亲了。”
顾美雪哪儿瞧得上普通人家的子弟?只把眼光放在端郡王和罗瀚身上,再三再四地舍不得他们两人,因此咬了咬牙,反正现下也不怕被官府强配婚事,总还有时间慢慢挑,为什么要随便挑一个呢?要挑,自然要挑好的。姚蜜她们不是献了身,接着就当上将军夫人了吗?自已哪点不如姚蜜了?就她都能捞个将军夫人当当,自已为什么就不能捞个王妃或是罗夫人当当?
姚蜜身边,却是围了好些女眷,皆羡慕地道:“将军日日回府,哪儿也不去,也不要丫头在身边伺候,更不纳妾。将军夫人好福气啊!”
又有女眷悄悄问道:“夫人,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这才拴住了将军的心?可得教导一二,不许藏私。”
咦咦,上回一帮贵女阻止着,不许我当将军夫人,现下一帮贵夫人却来讨教,问我是如何拴住将军的心的。这一前一后,反差何其大!姚蜜正要答话,听得苏府李府的夫人来送贺礼,便脱身而出,前去招待。再怎么说,苏玉清和李凤于国有功,现下又和将军府的副将陈伟及陈明定了亲,于情于理,她都得好好接待苏府和李府的女眷,这也是间接给陈伟和陈明面子。
不一时,人到齐了,宴席正式开始。席间自有人问谢腾道:“将军既然和夫人恩爱,不能稍离片刻,为何不迎了夫人进将军府,正式拜堂成亲?”
上一回贵女闹事,姚蜜等人婉拒婚事,众人自然知晓。至姚蜜等人搬进姚府,谢腾又使媒婆来提亲被婉拒之事,却鲜少有人知道。众人却是见谢腾住进姚府,度着他和姚蜜自然是恩恩爱爱,便有此一问。
谢腾听得此话,便道:“小蜜不愿意嫁给我,我也无可奈何。这厢却要请大家帮个忙,促成好事。”
“怎么帮忙?”众人不由得大奇,将军这样好的条件,姚蜜居然不想嫁?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一时都道,“将军有什么吩咐,我们定然尽力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