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蜜等人循着小路出了园子,一时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想她们之前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又闷又无趣。每年过的日子,都跟上一年的差不多,就是年节应酬和来往的客人等,每年也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是她们的年龄又增长了一岁。现在好了,来了将军府不过几日,日子过得又丰富又有趣又紧张又刺激。看,大晚上的,罗瀚突然出现,孟婉琴突然发难,她们突然就要联手反抗孟婉琴,准备将她拉下马。
范晴手心里全是冷汗,摸了摸,自已并没有带帕子,便学着丫头的样子,伸手在裙边擦了擦,抿抿唇道:“史姐姐,姚姐姐,我心跳得好厉害。”
史绣儿摸摸胸口道:“我也跳得厉害。想我之前在府里,见了像孟夫人这般年纪的长辈,从来都不敢不敬着。总觉得她们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压得我抬不起头来。没想到自已如今却有胆儿对付孟夫人,这么一想,心口就乱跳。”
姚蜜其实也很紧张,却安抚她们两人道:“你们忘了,咱们是老将军的人,真论起辈分,孟夫人也得喊咱们一声舅母。咱们可是她的长辈,她敢这样对咱们,就不要怪咱们对付她。”
史绣儿和范晴一听,不由得吁了一口气。是啊,她们可是未来的将军老夫人,不能让小辈的欺负到自已头上啊!不能让孟婉琴在将军府的地盘上乱来啊!
三人说着话,也渐渐镇定下来了,循着夜色潜到离顾美雪的院落不远的地方。
将军府巡夜的两个护卫陈伟和陈明早就发现姚蜜等人鬼鬼祟祟,贴着墙潜行,还自以为无人发觉的样子,不由得嘀咕道:“这三个丫头做什么呢?”
陈伟家里有事,告了两天假,今晚才回来,并不知道姚蜜等人已成了谢夺石的丫头,不由得道:“这不是厨房里新来的小厨娘吗?跑来这儿做什么?”
陈明叉腰道:“这三个丫头前几日是厨娘,可今日已被老将军看中,调到身边当丫头了。”
陈伟点点头道:“那位姓姚的厨娘,模样儿有些像咱们小姐,老将军待她,自然会另眼相看。”
“何止另眼相看这么简单,已经一起上桌吃饭,都快成一家人了。”
昨儿晚上谢腾和姚蜜在书房那一幕,由于孟婉琴带着顾美雪去捉奸,闹得许多人都知道了。今早起来,谢腾看中姚蜜,想要纳她的消息,早已在府里传疯了,只是当事人还不知晓而已。陈明这会儿道:“阿伟,你是不知道昨晚上将军和那小厨娘发生的事啊!啧啧,精彩得像一部戏。”
“发生什么事了?”陈伟一听事关谢腾,自然好奇。
陈明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晚上那小厨娘到井边洗脸,将军见了,把她打晕了抱到书房,在书案上……”他停了停,把自已的想象和府里众人疯传的细节加了一些渲染,再说与陈伟听,说得唾沫四溅。说完另行补充今早罗瀚进府讨要姚蜜,谢腾极度不满,两男争一女,差点打起来云云。
陈伟听得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道:“难得将军看中一个人,兄弟们自然要帮着些,让他抱得美人归才是。”
陈明道:“将军嘴笨,不会说话。倒是那个罗瀚,一见姚姑娘就许诺要大红花轿迎她进门当正妻,讨了美人的欢心。”
谢腾派去查探姚蜜的底细的人中,有一个就是陈明。因为陈伟是他的堂哥,他也不瞒着,很快便压低嗓子,把姚蜜的底细说了。
陈伟道:“既然姚姑娘是顾庭的外孙女,那就是知根知底的人家。现下将军看中她,老将军也已经让她们上桌吃饭了,想来她很快就会成为将军夫人的。”
他们说着,见姚蜜等人贴在墙边往院子里探头,一副想进孟婉琴的院落又没法进去的样子,对视一眼道:“未来的将军夫人想查探孟夫人呢!咱们帮一把,让她们悄悄进去吧!”
在陈伟和陈明心中,孟婉琴和顾美雪就是外人,被谢腾瞧中的女人才是将军府的人。既然是将军府的人,他们自然要帮忙。
陈伟手脚快,三两步就到了院落的大门外,喊了几声。婆子听得喊声,开了院门,跑出来一瞧,见陈伟在不远处招手,便出了院门,过去问道:“陈爷有何事?”
姚蜜等人见院门开了,有人喊婆子出去问话,那人低着头,瞧也不瞧这边一眼,那婆子又背对着她们,一时大喜,三人便从墙根处溜出来,侧着身子,飞快地溜进了院门内。
陈伟眼角一扫,见姚蜜等人已经进了孟婉琴的院落,这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老将军和将军不在府里,让各院都警醒些。”
婆子忙应了,转身进了院落,关严了院门。
这会儿,谢腾已进了府,在园子里查探。领着人绕至漱玉池这边,一眼见得池子里似乎泡着四个人,他脸上也没有表情,只一跃,就跃到了池子边,探头往下一看,这一看却吁了一口气。他承认,适才心中是打了一个突,一心以为泡在池里的是姚蜜等人和罗瀚,一见是四个婆子,不知为何,立马松了一口气。
谢腾伸手探了探婆子的鼻息,见她们只是晕了,便伸手泼了池水到她们的脸上,并喊了几声。
随之跳下来的护卫早已一人一个,把四个婆子拎到池子边上,摇醒了她们问话。四个婆子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号啕起来,说自已见园子里进了贼,就进来查看,结果被贼扔到了池子里,差点被淹死云云。
谢腾虽疑惑,却还是耐心地问她们可有看清贼人的模样。四个婆子便把罗瀚的衣着装扮说了一遍,道还没看清楚贼人的脸,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