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腾见孟婉琴用手指着顾美雪的房间,虽一睖睁,脚步却没停下,几个起落就到了顾美雪的房门外,耳朵听得里面发出“呀”的一声,分明是罗瀚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足尖点地,已进了房间。
孟婉琴不等众护卫围拢过来,已随在谢腾身后,飞奔进顾美雪的房间,什么也顾不得,先行伸手掩住了门,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房里的情形。孟婉琴关好门才抬眼去瞧房里的情景,这一瞧,全身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寒入骨髓,双腿都抖起来了。
幽幽烛影里,谢腾站在浴桶边,探手从浴桶里拎出一个男子来。那男子头发湿了水,猛然甩头,水滴四溅,仔细一瞧,此人正是罗瀚。而一头的床柱上缚着一个女子,女子被枕头套蒙了头,嘴里似乎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来,只身子扭来扭去,看身影,不是顾美雪还是谁?
孟婉琴脸色发白,回身把门闩上,一个箭步冲过去,拿开顾美雪头上的枕头套往地上一丢,再从她嘴里掏出肚兜一甩,又悲又痛地道:“美雪!”
“娘!”顾美雪一抬头,见得谢腾掀着罗瀚的衣领站在浴桶边,眼里早渗出泪来,呜咽道,“表哥,我……”她原本想说我和罗瀚没什么,你不要误会啊!但此情此景,还能如何分辩?
罗瀚泡了水,脑子清醒了一点,一下子着急了,却分辩道:“阿腾,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谢腾点点头。错眼一看,似乎是罗瀚进了顾美雪房里,强缚了她,想要行非礼之事。但一则现下夜未深,院门未锁,还有人来往,很容易惊动人,罗瀚只要没有昏头,就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二则罗瀚想要女人便有的是,之前也未见他注意过顾美雪,想来不会这样做;三则情景诡异,倒像是有人布局,专引他来捉奸似的。真相如何,不能过早定下结论。
见谢腾点头,罗瀚松了一口气。孟婉琴和顾美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房里这么一闹腾,众护卫和婆子早已围拢到房门外了,却见谢腾闪身从顾美雪的房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对护卫道:“适才是一只猫进房,我看错了,以为是贼,忙进去查看。你们再往园子里查一查!”
谢腾的话音一落,孟婉琴已从里面出来,假意吩咐婆子们道:“美雪不是往厨房去了吗?且去瞧瞧她在不在,在的话,叫她给将军沏一杯好茶亲手端来,难为他大晚上了还奔来跑去的。”这会儿不管婆子信不信,都得制造美雪不在房里的假象。
待得护卫和婆子散了,谢腾才和孟婉琴转身回房,关严房门,看着罗瀚和顾美雪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婉琴心里那个恨啊,她递给婆子的那包“火龙散”不单能令人浑身燥热,还能迷人的神志。罗瀚嗅了“火龙散”之后,做出什么事都不算稀奇。她这是搬石头砸着自已的脚了。
顾美雪眼看和谢腾的姻缘无望不说,还在谢腾跟前出了丑,一不小心,名声尽毁,只顾呜咽,却说不出话来。
“喂,顾小姐,你别只管哭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欺负你了。”罗瀚大急,见顾美雪不理他,只管哭自已的,一时“哼”了一声,转脸向孟婉琴道,“孟夫人,你为何要让婆子往我脸上撒药粉,害得我全身燥热,头脑发胀,一见到浴桶里有水,就忙泡了进去。”
孟婉琴一听,下意识分辩道:“老将军和将军不在府里,我那会儿听护卫说园子里进了贼,便叫婆子进去帮忙。婆子不知道是你,情急之下撒了药粉有什么奇怪的?”
偷偷留在将军府,被人当了贼这种事,怎么分辨也是分辨不清的,罗瀚只得止了话。
谢腾却问顾美雪道:“是谁把你缚到床柱上的?”
顾美雪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进门,就被蒙了头,同时还被塞了嘴巴。”
“没有听到声音吗?多少人动手的?”谢腾看看扔在地上的枕头套和床单,沉吟道,“动手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高手。高手的话,只需给你一掌,直接劈晕就是,不必又是套枕头套,又是塞嘴巴这么麻烦。而且看着动手的不止一个人,一个人没法套住你,又同时塞住你的嘴巴。”
难道不是罗瀚缚的?孟婉琴一听,瞪大了眼,这房里还进过别的人?天哪!
顾美雪一听谢腾的话,便把当时的情景说了。
谢腾听完,挑挑眉,转头看向罗瀚问道:“是谁缚的?你看到了没有?”
罗瀚翻翻白眼道:“我泡在水里,什么也没看到。”
谢腾一听,绕着浴桶看了一圈,抬头看了看窗边放着的椅子,若有所思。
顾美雪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咬唇道:“表哥,那缚住我的人像是女子。她挨近我时,身上有一股女子才会用的澡豆香味。”
谢腾点点头,走近窗边,跃上椅子看了看,足尖一用力,上了窗台,蹿出窗外,判断了一下,很快便朝屋后走去。
罗瀚见谢腾跳出窗外,心知不妙,也跟着上了椅子往外跳,心里直念叨:小蜜啊,看来你们逃不掉了,我少不得要奋力护下你们。
谢腾悄无声息地沿着墙根走过去,一下子就看到屋后有人的影子,三个身影贴在墙边上做壁虎状,动也不敢动。
第21章 孙媳
谢腾的身影一出现,姚蜜的鼻子突然一酸,手指动了动,捅捅史绣儿。呜呜,咱家孙子终于回府了,咱们不用怕孟夫人和顾美雪了。
史绣儿和范晴也松了一口气。谢腾回来了,谢夺石自然很快就会回来,她们终于安全了。以后她们得紧跟在谢夺石身边才行,反正她们是丫头身份,主人去赴宴,丫头其实也可以跟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