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么办哪?要是被老将军知道了,我还能当上将军老夫人吗?我虽然不是存心的,只是因为害怕小老鼠才扑倒了谢腾,谢腾也是因为要诱哄我说出到将军府当丫头的真正目的,这才会阴差阳错地堵了一下我的嘴唇,但是……但是……姚蜜一边奔跑一边懊恼得不行。不就是一只小老鼠吗?一脚把它踢飞就好,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当时见到那只小老鼠在地下颤动着身子蠕蠕爬动,怎么就害怕成那样了呢?
姚蜜一走,谢腾翻身坐起,舔了一下破皮的嘴唇,咸咸涩涩的,心下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于是移坐到案台边,足尖一挑,挑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一踢,把碎片奋力踢向屋顶的缝隙,同时吼道:“不怕瞎眼的,都给我下来!”
屋顶上的谢夺石听得吼声,朝谢胜和谢腩挥挥手。孩子,下去吧,祖父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走了!
大哥火气这么旺,谁敢下去啊?谢胜和谢腩见谢夺石潇洒地跃下屋顶跑了,他们正想跟着溜,却眼前一花,谢腾已上了屋顶,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威胁道:“敢跑试试!”
谢胜赶紧道:“大哥,那小厨娘明显就是爱慕大哥才进府当丫头的,现下这般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大哥千万不要上当啊。”
眼见谢腾的脸色有缓和的迹象,谢腩也谄媚道:“就是,就是,小厨娘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跑来将军府当丫头,不是为了大哥是为了谁?”
“你们也看出她是爱慕我,才进的将军府?”谢腾有些小得意。明眼人都瞧出来了,偏这小厨娘还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谢胜接口道:“小厨娘不爱慕大哥,难道会爱慕祖父?”他边说边嘿嘿笑着。好险,差点被打!
谢腩兄弟情深,不怕死地提醒一句道:“不过大哥得提防着罗二,那小子嘴巴甜,惯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就怕小厨娘会着他的道。”
一想起罗瀚讨要姚蜜时姚蜜差点答应的场景,谢腾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小厨娘还真是……不就说个甜话、表个体贴吗?他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说几句甜言蜜语?
“大哥,小厨娘太像小姑姑了,就怕罗瀚不死心,所以你得抓紧些。”谢腩再次提醒。
谢腾团起拳头做话筒状凑在嘴边,遮住齿痕清晰的上唇,清清嗓子道:“放心吧,罗瀚争不过我的。”
谢胜和谢腩偷偷互视一眼。嘿,大哥真是的,嘴唇被咬就被咬呗,还遮什么遮?遮得了今晚,遮不了明儿。那么深的齿痕,没有几天是消不下去的。
酒楼中,罗瀚把头探出窗外,瞧了瞧夜色,回头时,嗓子微哑,低声道:“阿润,我直到现在,还不能原谅自已。”
罗润坐在他对面,劝道:“二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说那个姚小姐极像阿云姐姐吗?想法子娶过来就是。”
谢云虽是女子,却自小跟着父兄习武,身手也颇为了得。当年听闻父兄侄儿等人身陷敌阵,生死未明,便和嫂嫂易了男装,随京城援军奔赴边关,罗瀚如何拦也拦不住。待得谢云的死讯传来,他只一直懊悔。明知谢云是去送死,却没尽力拦下她。没有拦下也就罢了,他为何不敢随她一道往边关去呢?就算随她一道死了,也好过现下这般如行尸走肉。
罗润正待再劝,却见罗瀚瞧着窗子外道:“来了,德兴郡主果然守时。”
德兴郡主白天被罗润拦下轿子,听罗润说了几句话,本想马上随她去见罗瀚的,转而一想,怕太打眼,这才另约了晚上在酒楼见。德兴郡主这会儿坐了一顶小轿到酒楼前,令两个护卫和轿夫等人在酒楼前等候,这才扶着心腹丫头的手上了酒楼。
罗瀚兄妹见德兴郡主上来了,忙行礼让座。三人寒暄了几句,罗润便拉了德兴郡主身边的丫头到另一侧谈笑,让德兴郡主和罗瀚独自说话。
且说姚蜜一口气跑回房,砰的一声关上门,扶着门框直喘气,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史绣儿和范晴正在灯下做针线,见姚蜜撞门而入,俏脸血红,发丝凌乱,腰巾歪到一边,眼睛里全是惊惶,不由得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姚蜜喘过一口气,思量了一会儿,决定把事情告诉史绣儿和范晴,大家好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因此略去了自已嘴唇被谢腾吻上,自已又咬了他一口这一个环节,把其他的事详说了。
待听完姚蜜的话,史绣儿和范晴目瞪口呆,好半晌方道:“这也太……”
真是太倒霉了,姚蜜写的字条落到谢腾手上不说,还因为怕小老鼠而自动搂住了谢腾,全乱套了!
姚蜜发愁道:“若谢腾以为我是那等轻薄不正经的女子,定然会反对老将军娶我,这可怎么办?”
史绣儿和范晴也发愁死了。她们被表哥嫌弃,一气之下便月下结盟,一同进了将军府当厨娘,想拿下老将军。但心底其实知道这件事很难成功,只是一来胡闹有伴,二来对婚事绝望,便不顾一切了。但这两天谢夺石对她们的百般宠溺,让她们又燃起了希望,觉得如果把握好契机,成为将军老夫人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瞧着谢腾拿了字条,又说出了这番话,事情似乎又变复杂了。
姚蜜抿抿唇,想及谢腾适才在她唇边的那一吮,小心肝又乱跳起来,差点去撞墙。呜呜,还没当上将军老夫人,先和孙儿亲上了,教人情何以堪?
史绣儿说着话,不经意一瞅,却见姚蜜嘟起的下唇略为红肿,红艳艳的,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谁亲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