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绣儿和范晴换上衣裳,一时也发现料子极好,不由得问道:“这也是顾小姐新做的衣裳?”
丫头道:“这两套却不是新做的,是去年孟夫人生辰,两位亲戚家的小姐送的。孟夫人嫌颜色太鲜,就没穿。这不,两位小姐穿上了,正合适呢!”
对孟婉琴和顾美雪,姚蜜还是心存警惕的,本不想换上她们令人送来的衣裳,顾夫人却道:“这是将军府,今儿是老将军要认你为义孙女的好日子,孟婉琴要是使坏,过了今日,她也就别想继续待在将军府了。你且放心换上就是。”
姚蜜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便让顾夫人帮她换上衣裳。眼看史绣儿和范晴也换好了,三人另梳了一个发式,这才准备出门。
顾夫人怕姚蜜的手臂不方便,便嘱咐道:“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是毕竟伤了皮肉,现下敷着药,就怕捂的时间长了,药会变馊,不利于伤口愈合。你到了外头,行完礼之后,别的就不用管了,只赶紧回房是正经。”
说着话,三对母女收拾完毕,已出了房门。走到半途,早有一个丫头上来搀扶,笑道:“老将军在催呢,说别人的寿礼都收到了,只等三位小姐的寿礼了。”
说起寿礼,姚蜜不由得一惊。早起时她把绣好的手帕子细细包了,放在怀里,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儿,就把寿礼的事儿忘记了,适才换衣裳时也没留意,只怕那手帕子是混在换下来的衣裳中了。
史绣儿和范晴做好的香包荷包,却还搁在房里,这会儿一听丫头的话,也醒过神来,笑道:“差点忘记这个了,我们回房去拿。”
姚蜜正着急,却见另一头有两个丫头端了一个盆子绕了过去,一时认出正是适才捧衣裳来让她们换的丫头,那盆子里面搁的,想必是她们刚刚换下来的衣裳了,那手帕子说不定就在里面呢!
“娘,您等一下,我去寻手帕子!”姚蜜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见纱布裹得紧,并不妨碍她活动,便快步去追那两个丫头。
姚蜜不知道的是,她那方用心绣好的手帕子,这会儿正藏在谢腾的袖管中呢!谢腾应酬了一番宾客,喝了几杯酒,探手在袖管中一摸,触到那柔滑的手帕子,心下哼道:爱慕祖父,还给他绣手帕子!有天理没有了?他嘀咕着,眼见姚蜜等人还没出来,想起姚蜜手臂上的伤,眉头一皱,想了想,便出了厅,朝自已房间的方向走去。
谢胜却在旁边和谢夺石嘀咕道:“祖父,小厨娘是未来的大嫂啊,和大哥都在书房里……两次了呢!现下这些人来探口风,祖父怎么不直接拒绝,还应付着,让他们心存念想?”
谢夺石嘿嘿一笑,低声道:“越多人提亲,越表示小蜜矜贵呀!况且,是你大哥思春,又不是咱们思春,咱们急什么?让你大哥着急去。咱们看看戏不是更好吗?”
谢胜默然:大哥,你的情路坎坷啊!
谢腾走到半路,远远的,便见姚蜜跟顾夫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往另一个方向就走。他不由得皱眉,心道这丫头手臂还有伤,跑什么呢?心下寻思着,身影一闪,已跟了过去。
却说姚蜜抛下顾夫人,去追那两个丫头。一下拐过屋檐角,脚下一滑,只得伸手去扶屋檐,不想手一伸,却按在一个人的胸口上,那人手一伸,便揽在姚蜜的腰上,小声而温柔地道:“小心!”
姚蜜今儿被罗瀚质问,被顾东瑜纠缠,再遭遇刺客,代谢腾挡了一剑,已是惊心动魄,草木皆兵。再接着听说谢夺石要认她们为义孙女,马上就有人来提亲了,却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再至现下追着两个丫头想要寻回手帕子,原本脑子还糊糊的,猛地被男人揽上腰身,一阵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未及细想,就呼地朝男人吹了一口气。
一股异香扑在口鼻间,男子身子一软,松开姚蜜,反手撑在屋檐边,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只向前栽倒。
谢腾恰好追上,眼见着男子就要栽倒在姚蜜身上,一时想到姚蜜的手臂上有伤,若是碰着了,这伤口只怕马上会渗出血来,再要愈合只怕就费时了。因此想也不想,一个闪身上前,手一伸,便扶在男子的腰上,不让他栽到姚蜜身上。
姚蜜惊叫一声,退后两步,还没回过神来,两个端着盆子的丫头已闻声跑了过来,喊了谢腾一声道:“将军!”再看看软倒在谢腾手臂上的如花男子,又惊喊一声:“端郡王!”
姚蜜眼见谢腾低头去瞧手臂内的端郡王,端郡王微微喘过一口气,睁眼对上谢腾,两人视线交缠……
姚蜜呆呆地站着,电光石火间,心下闪过一个猜想,一下子惊骇莫名:天哪天哪!原来将军喜欢的是男子啊!怪不得一拨一拨的闺秀都败退而归,怪不得顾美雪近水楼台不能得月,怪不得德兴郡主无从下手!
第36章 提亲
端郡王终于挣扎着站稳了身子,看向姚蜜道:“小姐朝我的脸上吹了什么?这味儿好生厉害!”
姚蜜还没回答,谢胜已突然出现,接过话道:“见过郡王。小蜜吹的,是我大哥给她的迷香。大哥嘱过了,若是碰到男子近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喷一口,余下的事,他自然会来处理。结果就这样了。”
谢腾也不想姚蜜会吹迷香的事到处传播,因此承认道:“确实如此!”
端郡王见谢腾认下了,再一瞧姚蜜的模样,见有几分像谢云,心下已知晓,这便是谢夺石要认下的义孙女,也是自已吩咐王长史要弄来当侧妃的顾庭的外孙女姚蜜了。嗯,谢云当年就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人,这小丫头确实有她几分风韵,水灵灵的惹人,怪道被罗瀚瞧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