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晴想的却是另一个方面,她隔了一会儿道:“若是谢老将军看姚姐姐像谢云,动了念头,想收姚姐姐为干女儿呢?”
姚蜜摇摇头道:“当了谢老将军的干女儿,也不见得能顺利解决婚事。两相比较,还是当谢老将军的夫人比较妥当。要是别家的老头,纵是嫁了,也没什么用处。谢老将军可不同,他的妻子已亡不说,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以及一个女儿全都没了,现在只有三个孙子。咱们要是嫁给他,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谢腾也得喊咱们一声祖母。待得谢老将军一蹬腿,咱们就是将军府的最高长辈了,到时候养养花、种种草、逛逛街,闲时训训晚辈。若是哪天寂寞了,就招个……况且,有你们做伴,咱们一起出谋划策,想过快活日子,那还不容易吗?得了,就这么干,别和年轻姑娘们争夫婿了。”
史绣儿兴奋地接口道:“到那时,谢腾等人的婚事,咱们做长辈的,还能参谋一把,帮他选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进府。最重要的是不能娶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若不然,咱们做长辈的还得被晚辈压着,可不大好。”
范晴被姚蜜和史绣儿描绘的美好前景挑动得热血沸腾,晃了晃小粉拳道:“既然两位姐姐都这样说,那我就跟定你们了。”
三人又商量了许久,才出了楼阁,然后盈盈跪下,在月下发誓,道从此以后就是异姓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团结一致,同心同德,拼尽一切法子,务必要一起嫁给谢老将军。
是夜,姚蜜便和顾夫人说道和顾东瑜闹翻了,接下来准备和史绣儿还有范晴一道,混进将军府当厨娘,以求接近谢腾、谢胜和谢腩。顾夫人一听,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女儿才貌双全,现下有此雄心壮志,精神可嘉;心酸的是,女儿虽然才貌双全,可惜一直运道不好,这才嫁不出去。于是,觉得女儿好像有些不自量力了,连顾东瑜都没搞定,却妄想着搞定谢腾。
姚蜜早和史绣儿等人商定了说词,这会儿见得顾夫人的神色,忙道:“娘放心,我的相貌有几分像谢腾的姑姑谢云,这个事是有几分把握的。纵是不成,也能引起谢老将军的注意,没准儿就能认下谢老将军当干爹,让他代为物色夫婿呢!不管如何,我定想法在十五周岁之前嫁出去,免得娘担忧。”
“女儿!”顾夫人百感交集,思量了一会儿,便狠下心来,答应了姚蜜的要求,又定了定神道,“虽如此,这个事还得瞒着你舅妈她们,省得起变故。”
姚蜜见顾夫人答应了,便道:“娘,您跟舅妈、外祖母她们说,要送我到西山别院学艺,一两个月后方回,如此,她们才不会疑心。”
所谓的西山别院,是由宫里的二十位出宫养老的嬷嬷建立的。时下京城里待嫁的女子,多到西山别院学艺,学习为妇之道,以待婚后能更好地相夫教子。
顾夫人听得姚蜜的话,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她心下决定,若是姚蜜在将军府不能得手,她就磨着母亲范老夫人,以上压下,定要顾东瑜娶了姚蜜方罢!至于姚蜜和顾东瑜以后会不会成怨偶,已经顾不得了。
史绣儿和范晴也各用一番动人的言辞说动了各自的母亲。于是第二日,顾府众人便听闻了姚蜜、史绣儿和范晴要结伴到西山别院学艺的事。
史绣儿的母亲史姨妈极有法子,很快就通过一个旧时的闺密孟夫人,买通了将军府的一位管事,说妥了把史绣儿、姚蜜和范晴招进去当厨娘。
因将军府没有女主人,现下坐镇将军府内宅的,却是谢老将军的一位外侄女孟婉琴。孟婉琴帮将军府掌管内宅,除去亲戚上头的情分,也自有心思。像管理厨房采办的,就是她从孟家带去的心腹管事孟忠。
孟忠听得姚蜜等人不要工钱,每月还另行孝敬他十两银子,只求进将军府当厨娘,自是吃惊。待听得史姨妈的闺密孟夫人言道,这几位少女都快十五周岁了,因怕官府把她们胡乱配人,这才宁愿进将军府当厨娘,想借此避一避,待寻到好人家再出来嫁人,一时便释然了。官府下令十五周岁的女子须得嫁人,却没包括大户人家的婢女。而大户人家的婢女们的去向,是由自已的主人决定的。姚蜜等人进将军府当厨娘,只要签有契约,那么,只要是在契约期间,未得将军府的人允许,官府是不能动她们的。
第三天,风和日丽,姚蜜等人就坐了轿子朝西山别院而去,待进得西山别院,交接完毕,顾府一干送她们过去的人便先走了。姚蜜等人在西山别院住了一晚,和管事的嬷嬷密谈了半晌,又许了她重金。管事嬷嬷听得她们三人并不是真要在此学艺,而是准备进将军府当厨娘,便以为她们是为了谢腾,也不多言,只道:“放心,若有顾府的人找来,自当帮你们遮掩。你们有消息要递回顾府,自也搁在我身上。”
见管事嬷嬷好说话,姚蜜等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日,姚蜜等人换上半新不旧的衣裳,肩上挂了小包裹,自行到将军府求见孟忠。门房见她们衣着虽普通,但眉眼清秀,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忙进去通报。
候着门房进去通报的空儿,姚蜜退后几步,以手遮额,打量将军府大门牌匾。史绣儿也含笑瞧了瞧,附在姚蜜耳边道:“不愧是将军府,看着就是威武气派。”
姚蜜等人正说着,一顶小轿停在侧门,轿中一个少女掀开帘子,皱眉对一位婢女道:“这三个女子是谁?在府门口指手画脚的,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