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胜见谢腩跑了,拔腿也跟着溜了!
谢腾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回转身,蹲下去想拎姚蜜的衣领。他一低头,冷不防地,迎面突然拂来一股香气,饶是他反应迅疾,亟亟屏了呼吸,却还是吸进不少,一时手足麻痹,眼睛发花。
姚蜜醒来时,感觉有人蹲在自已跟前,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呼吸又热又烫,想也不想,张开嘴猛地吹了一口气。又信手一摸,捡起铜盆,举起就砸。
谢腾毕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将,手足虽麻痹,只一侧身,便避过了姚蜜的铜盆,一面低喝道:“你是何人?混进将军府意欲何为?”像这样一张口就能吹出迷香,定然不是普通厨娘。
谢腾低喝一声,吐出一口气,手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他一手扣住姚蜜的手腕,另一手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姚蜜虽只远远见过谢腾一次,却对他印象极其深刻,迷离的月色下,仍然很快分辨出眼前的人正是谢腾。这一惊非同小可,加上再被谢腾一掐,又急又慌之下,身子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谢腾皱眉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姚蜜,想到适才被她用迷香暗算,不由得略为恼怒,手一伸,把她挟在腋下,几个起落,已到了书房门外。
进了书房,谢腾把姚蜜扔在一张椅子上,掌起灯,接着提过一把大水壶,揭了壶盖,把壶里的残茶泼到姚蜜脸上,看着她睁开眼来,才冷冷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
姚蜜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茶水,愣愣地瞧着谢腾,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腾可能是误会了,因此把对孟忠等人说的那套话拿出来又说了一遍。
“不说实话,休怪我下狠手。”谢腾杀气重重地看了一眼姚蜜,手一伸,捏在她的喉咙上,稍稍用了力,只听得姚蜜“嗬嗬”直叫。看着她那像极了谢云的俏脸,谢腾终是松了力道,俯下身道,“纵是你不说,我也有法子查出来的。你不是还有两个同党吗?”
谢腾的手一松,姚蜜这才喘过气来,待嗅得他的气息,呼吸又急促起来,赤红着脸道:“我没说谎,不信你去查。”
“还想狡辩?”谢腾冷笑一声道,“一个普通女子,能在嘴里藏迷香,一吹气就迷倒人吗?”
“我没藏迷香,只是……”姚蜜见谢腾瞪着她,也凶狠地瞪回去。不能在他跟前服软,若是这一回服了软,以后嫁了谢老将军,哪儿还能抖得出长辈的威风?
“只是怎样?说呀!”谢腾见姚蜜嘴唇轻颤着,分明是在害怕,偏生还把一双杏眼儿瞪得圆圆的,看着有些滑稽,心头的杀气便减了几分,沉了嗓子道,“若你老实,我没准儿会饶你一命。”
姚蜜咳了一声,伸手扳了扳谢腾的手,苦笑道:“我不过一个弱女子,谢将军何必如临大敌?”
谢腾“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姚蜜这才道:“我是顾庭的外孙女,因婚事未定,母亲带我上京,想将我许给表哥。我不想嫁表哥,可是眼看将要十五周岁,又没觅得良人,只得另想法子,瞒着顾府等人,悄悄进将军府当厨娘,为的便是避过婚事,绝不是什么混进将军府的奸细。”说着顿了一顿,咬咬唇道,“至于嘴里藏迷香之事,却是将军误会了。自打及笄后,一旦有年轻男子接近,我的呼吸便会变得又热又烫,嘴里吹出的味道也会似迷香。适才晕倒在地,将军一接近,情急之下,便吹了将军一口气,只是自保,并不是故意为之。”
“嘴里吹一口气,便能迷倒人?”谢腾用看小丑的眼光看着姚蜜,缓缓道,“你不如说你是狐狸精变的,更令人相信些。”
“谢将军不信,只管一试。”姚蜜不得已才把自已的秘密爆了出来,却见谢腾不相信,不由得气急。
谢腾冷冷一笑,走上前一把捏住姚蜜的下巴,令她张开嘴,往她嘴里瞧了瞧,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猛地伸进姚蜜的嘴里,到处探索了一下,很快又夹住她的粉红小舌,中指在她的舌下抚过,确定嘴里没有藏东西,这才撤出手指。
谢腾的手指一缩,姚蜜立时合上嘴巴,吐了吐嘴里的唾沫,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半垂了头,喘气道:“将军可查清楚了?”
谢腾右手的两根手指沾着姚蜜的唾沫,指腹处湿湿黏黏的,眼皮不由得一跳。却见姚蜜一垂头,下巴蹭了蹭他左手的手掌心,这会儿一说话,热热的呼吸拂在他的掌背上,一股异香微微散在四周。他不由得缩回左手,将右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心下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情绪,沉声道:“你不是说一吹气便能迷倒人吗?倒是吹吹看啊。”
姚蜜一听谢腾的话,缓缓站起身,靠近谢腾半步,眯起眼睛深嗅一口,俏脸赤红,突然张口就朝谢腾的脸上狠吹了一口气。
谢腾用手指探得姚蜜嘴里没有东西,心下认为她必是藏了迷香丸,吹了他一次,那香丸已融,再不能作怪了,因此好整以暇地看着姚蜜,想看看她要如何圆谎。待见她靠近了半步,张嘴吹气,也不避让,正要取笑,却突然嗅得一股异香,只觉得头昏眼花,俊脸一热,手足麻痹,亏他强撑着一个转身,这才跌坐在姚蜜适才坐着的椅子上。
姚蜜咽了咽口水,犹自觉得适才被谢腾用手指夹过的舌头隐隐生痛,因而又探身向前,对准谢腾高挺的鼻子,再狠吹一口气。见谢腾俊脸发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她这才直起身子,喃喃道:“对长辈不敬,是要遭受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