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蜜话头一起,顾夫人便接嘴道:“说起美婢,我倒要问一声,将军想如何安置灵芝?”灵芝于国有功,皇上既然亲口允她在谢腾身边服侍,其意自明。谢腾迟早得纳了灵芝为妾,但女儿还没过门,就碰上这事儿,心里如何能痛快?
听得顾夫人的询问,谢腾一怔,偷看姚蜜一眼,见她抿着嘴,便道:“灵芝不过是一个丫头,小蜜要是不喜欢她,让她去服侍祖父就是。待她择定了意中人,送些嫁妆便完事了。”
姚蜜待要再说,眼见姚老爷和顾夫人拿眼看她,便止了话,只瞪了谢腾一眼。
谢腾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原来姚蜜一声不吭就跑回顾府,是为了灵芝之事,只是姚老爷和顾夫人在座,又不好解释,因此起身道:“岳父,岳母,我和小蜜聚少离多,好容易相聚,她又跑回了顾府。现下我却有一些事情想和她解释清楚,还请岳父岳母回避一下。”
见姚老爷和顾夫人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姚蜜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不是还没有拜堂成亲吗,自家爹娘怎么就放任自已和谢腾独处了?
待姚老爷和顾夫人的脚步声渐远,谢腾急忙凑近姚蜜,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姚蜜早就把手缩到身后,嘟起嘴道:“再动,再动我就吹迷香了!”
“好吧,我不动就是。”谢腾见姚蜜娇嗔满面,嘟起的嘴唇如花苞,红润诱人,早已心猿意马。一时又怕姚蜜真吹迷香,只好小声喊道:“小蜜,小蜜,蜜……”
“别喊,肉麻。”姚蜜听着谢腾那说话的调子,心下想笑,却又忍住了,双眼水汪汪地斜睨他,哼哼道,“你既然不喜欢灵芝,为何要把她藏在衣柜里?”
“我怕你误会。”谢腾把前晚的事详细地说了,又低声道,“灵芝原是小姑姑的丫头,这次又受了苦,便不忍责她。现下见她的行径,却不宜留在身边。只是她父母已不在,京中也无亲戚,若是这会儿让她出府,也没个去处。偏她这次又立了功,这才回将军府住着,若是突然送她到庄上去,只怕她会想不开……”
听到这里,姚蜜心中的火气全消了,小声道:“虽说是她一相情愿,但你若检点些,不去招惹她,何至于此?”
“我冤枉啊!”谢腾见姚蜜的神色稍缓,不动声色地移了移椅子,叫屈道,“都怪我长得太美貌,不动不说的,也有蝴蝶想来采蜜。”
“噗!”姚蜜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捅谢腾的胸口,道,“怎么乱用词语呢?看你这样,就是没好好读书的。”
“我读的书可多了,不过大部分是兵书,一小部分是游记。”谢腾趁机捉住姚蜜的手,轻轻扯了扯,用指腹抚摩她的掌心。两人离得近,气息相闻,谢腾嗅得一股异香,心尖如猫爪在抓,一时低头,抓住姚蜜的手,身子越凑越近。
“放开!”姚蜜怕被人看见,用力想抽回自已的手,眼见抽不回,只得压低嗓子道,“我要吹气了!”
“你吹吧!”谢腾放开姚蜜的手,把脸凑过去道,“吹晕了,你就可以随意糟蹋了。”
“我真吹了!”姚蜜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心下却无奈:啊啊,为什么人前那么严肃威风的人,人后却是这副闷骚的样子呢?
眼见姚蜜作势要吹,却没有吹出气来,谢腾一伸手,便把她抱到自已的膝上。软香温玉一入怀,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早俯下头去,正待动作,却听得一阵脚步声,顾夫人在外道:“小蜜,史老爷和范老爷也上京了,前后脚进了顾府,绣儿和小晴忙着去见了。咱们不能失礼,也去迎一迎吧!”
听得声音,谢腾只得松开姚蜜,一时不甘心,又迅速在她的唇上偷香一口,这才退开,笑道:“既然史老爷和范老爷也到了,我还得让人回府告诉阿胜和阿腩,让他们也赶紧上顾府来提亲。他们自从自已的媳妇跑了,便吃不好睡不好,很可怜呢!”
史绣儿及范晴回了顾府,一直有些不安,生怕婚事有什么变故,待见姚老爷上京,谢腾急忙赶来提亲事,她们更是心急。这会儿听得自家老爹也上京了,不由得大喜。史绣儿动作快,先换好衣裳,过来找范晴一同出去,道:“早前就接到我爹的信了,道他上京了,没承想却比预期的快了两天到达。”
范晴应道:“我爹爹却是秋季就上京了,道是怕到时江上结冰,坐不得船,转而骑马,这便拖延了时间,这会儿才到。”
两人说着话,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到了,谢胜和谢腩很快就会来提亲的。心头那块大石也可以放下了。
谢胜和谢腩听得史老爷和范老爷也上京了,果然急忙策马赶往顾府。
待得下午,京城许多人便听闻,谢家三兄弟托了官媒,待择了吉日,便会上顾府向姚蜜等人提亲。因将军府无女眷,谢家三兄弟甚至亲自上顾府和未来的岳父岳母商谈聘礼等事。
消息传到苏府时,苏玉清的继母沈氏吓一跳,拉住来人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能有假?”来人看了一眼沈氏道,“你家玉清虽不是你亲生的,也不能教她受这个委屈,你得帮她出头。”
苏玉清的继母沈氏,出身名门,因当年被未婚夫退了婚,难觅好婚事,不得已才嫁进苏家当继室。后来苏玉清的父亲在战场亡了,她和苏玉清的关系也就越来越淡了。这次听得苏玉清没死,却随大军回来,且立了功,便急忙派人去迎她,想把她迎回苏府。谁知转头得到消息,说她和表妹李凤一同进了将军府当丫头,似乎有可能当上将军夫人。因而耐着性子等着,想着苏玉清到时候自然还得回苏府待嫁。不想这一等,却等来了谢腾等人上顾府提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