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后她每日都想逃(109)
薛嘉玉频频点头,听完这段话后并没有追问,而是在一旁沉默着。
她始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古怪,而且实在太巧合了。
可是一时间也想不通施祭酒方才那段话里的古怪之处究竟在哪里?
裴砚见她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他自然也不想跟这老头儿多待,不然一会儿还指不定又要被骂成什么样呢,他轻轻拍了拍施祭酒的肩膀,“老头儿,我们先走了。”
施祭酒习惯了他的脾性,转过头笑着看他,“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对了,别忘了请我喝你俩的喜酒!”
“放心,这姑娘要真肯嫁给我,定然是要请您喝喜酒的。”
话音刚落,裴砚就带着她一块儿离开这里,路上,能听见许多说书先生都在聊今日尚林书苑罢学的事情,百姓们交头接耳,对这件事情众说纷纭,天寒地冻的街道上顿时间又变的热闹起来了。
“阿玉,你今日怎么主动承认了?”
薛嘉玉有些魂不守舍,她不过心地回应裴砚的问题,“我觉得……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必要瞒着吧。”
他展颜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薛嘉玉紧紧地揽在自己身边,裴砚忽然猫着腰,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饶有兴致地问:“不会是心里面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被戳中内心的薛嘉玉眉心一跳,她有些不太自然地驳斥:“怎么会?咱们别说这个了,聊聊尚林书苑的事情吧,你不觉得施祭酒方才说的那些都太巧合了吗?巧合到已经有些古怪了。”
裴砚听后,有意思地挑了挑眉,面上并无甚表情,“说说看。”
自从二人定情之后,薛嘉玉对他就没有再竖起过高高的围墙,对他也相对坦诚,她老实巴交地说:“逢春茶馆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隔了快一周的时间了,为什么早不宣扬晚不宣扬,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翻出来了?而且偏偏还被施祭酒的女儿施佳给听了去,不觉得很蹊跷吗?国子祭酒虽然是从三品,但却也掌管了整个国子监,地位并不低。
施祭酒说之前学子们不肯发声,是因为他们顾及着世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为何这一次施佳却敢为天下先呢?而且施祭酒的态度也分明是在纵容,难道施家就不怕陈氏因此事报复吗?”
裴砚瞧她说得头头是道,面色却是凝重了几分,他的眉心微微皱起,平添了几分愁容,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得倒也有理,只是此事不归大理寺管辖,我也无权干涉。”
薛嘉玉急着追问:“那此事当归谁管?”
他盯着薛嘉玉着急的面容看了许久,忽地笑了一下,裴砚只道:“尚林书苑是学府,本应由国子祭酒来管,可是我猜圣上知道施祭酒在纵容这种情况的话,恐怕会交给礼部处理。”
她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因为此事实在过于古怪,薛嘉玉担心这有可能是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是陈祺专门为了钓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编排的戏。
若真是这样,那薛嘉玉这位重要至极的戏子倒是得要早早登场才是。
“那你可知道礼部尚书是谁?”
方才裴砚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薛嘉玉定然会揪着礼部顺藤摸瓜地问下去,他心下了然,有些不着调地开口:“还能是谁?不就是一直缠着你的那位小情郎的爹吗?”
“越褚?!”
听及此,裴砚用手轻柔地掐了一下她的侧腰,“这么快就想到是他了?看来他当真如我所说的一样,是你的小情郎啊。”
第58章
鱼死网破
◎土堆里埋着你的亲人◎
街上人来人往,薛嘉玉不习惯他跟自己这般亲昵,她用抬起左手,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可是在大街上。再说了,是你说那个人是一直缠着我的某位,那除了是越褚以外,还能是谁?”
“不过这趟浑水你就别淌了,就让礼部好好操办便是,想必陈氏也会看在礼部是领了圣命的份上,不会为难礼部。”
提及圣上,薛嘉玉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对于陈氏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圣人是什么态度?”
裴砚听后,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他轻轻啧了一声,“这个……你也不能怪圣上,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要以大局为重,如今陈氏树大根深,朝中仍有几位股肱之臣,不好动手。”
他说得很委婉,但薛嘉玉也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圣人又一次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十三年前薛家满门被屠,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却纷纷对此缄口不谈,这里面有陈祺的手笔是毋庸置疑的,但薛嘉玉不信这其中没有先帝的纵容。
即使当年她第二日便被祖母接走,但一家老小全部被杀,况且还是在天子脚下,这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圣人不可能不知,也绝无可能不知道真相。
看来,薛嘉玉应当是等不了那一天了。
她点了点头,假意答应了裴砚说的话。
回到府里,裴砚便说自己要进宫一趟,连个完整的招呼都没打完,就匆匆离开了裴府。
薛嘉玉懒得问他进宫所为何事,她得趁着裴砚不在府里这段时间,收拾好自己的细软,然后跑回自己家中,顺道去拜访一下越府,问问尚林书苑的事儿。
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毕竟那些衣裳和鞋子都是裴砚自掏腰包买的,薛嘉玉觉得没必要把这些不是自己买来的东西带走,就连裴砚送的那根发钗也留下了,只带走了钱财和那枚流苏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