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后她每日都想逃(147)
可是甫一撩开窗帘,薛嘉玉就发现那些百姓都是在围着自己看,她顿觉自己就像是被从外邦运来的什么稀罕玩意儿,连忙收回眼神,放下窗帘。
坐在轿子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到裴府。
轿子被小厮们轻柔地放在了地上,薛嘉玉还未等新郎官亲自揭开帷裳,就自己先撩开了,裴砚瞅见她先揭开了,连忙把帷裳重新拉好,忍不住调侃她,“怎么自个儿掀开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
薛嘉玉赧然一笑,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裴砚用手背掀开帷裳,递出左手,扶着薛嘉玉弯着腰从里头钻出来,她脑袋上戴得那些繁复金贵的头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头上那些簪子和发钗多得简直可以用“小山重叠金明灭”这几个字儿来形容了。
裴砚牵着她来到裴府门口,一些宾客们站在两侧,个个脸上都带着艳羡的笑容,纷纷鼓掌叫好。
刚进门地第一道关就是跨火盆,据说这样可以去除婚后所有的霉运。
薛嘉玉身上的婚服极其的长,况且这明霞锦价格昂贵,可不能弄坏了,偏偏她两只手又握着扇子,无法提着裙子跨过去,她抬起右腿,往前面探了探*,还是有些忧虑,便将腿收了回来。
她又不好意思磨蹭太久,便悄声请求裴砚:“文溪,你能不能帮我提着一下裙摆啊?我怕把裙摆烧糊了。”
然而下一刻,裴砚却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他自己张开双腿,跨过了这个火盆。
他想着,反正夫妻一体,谁跨不是跨?
这本来不是一件合乎礼仪的事情,但幸好有陈晟在旁边活跃气氛,大肆夸赞,才让旁人也跟着笑了笑,称赞他俩夫妻感情和睦。
裴砚将他放在地上,弯着腰给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折皱的衣裙,隔着红盖头,薛嘉玉都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宾客们的眼神了,还好有红盖头遮着。
按理说,裴砚是不应该扶着薛嘉玉的,两个人理应并着肩膀,各走各的,可是他体谅着薛嘉玉可能看不太清路,所以执意要扶着她往前走。
二人走到正堂,这时两边都站着新婚夫妇的亲朋好友,正前方的两个位置坐着霍玉燕和裴诚。
越褚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也抢到了一个前排位置,崔景天瞧着自己的两位好友成婚了,不禁热泪盈眶,但一想到自己未来做不了他们孩子的义母,眼泪又给憋回去了。
蒋宁显看见这一场面,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当初她和裴珩结婚的时候,一晃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连这肚子里孩子都已经快要出生了,她不禁感慨时光飞逝,裴珩偷偷摸摸凑过来,单手揽着她的腰,生怕别的宾客不长眼撞到了她。
可是蒋宁显却灵活地闪到了一边去,和他隔了一个楚河汉界,“裴珩,当初我们成婚的时候,你可都没抱着我跨火盆。”
“那当时不是因为没什么感情嘛,我又不是登徒子,怎敢抱你?”裴珩说得有些委屈。
她曲起右手,裴珩以为她是想让自己牵着她,可他刚伸出手,蒋宁显就直接对着他都侧腰来了个狠狠的肘击,“这么多人,你老实点。今晚别喝太多喜酒,听到了吗?”
裴珩老老实实地点头。
裴砚和薛嘉玉走到二老面前,一旁从宫里面来的王尚仪身着红色衣裙,两手交叠放在身前,高声命令:“新郎新娘牵绣球,二人各执一端。”
话毕,一位侍女将红通通的绣球递了过来,他们分别抓着左右两端,中间的绣球微微垂下。
紧接着王尚仪说:“一拜天地!”
二人站定在天地桌前,默契地同时弯腰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位一同朝着霍玉燕他俩拜了拜,霍玉燕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尖去了,她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夫妻对拜!”
薛嘉玉看不太清路,况且身上的喜服和脑袋上顶着的金钗都跟五指山一样重,她笨拙地转过身来,弯下腰,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俯下身的那一刻,只听裴砚压低声音宽慰她,“马上就好了,再忍耐一下。”
他怎么这么懂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
拜完堂之后,新郎官就该去应付酒宴了,而薛嘉玉还得在厢房里面等待着他来给自己掀盖头。
从鸡鸣时分就开始忙活到现在,薛嘉玉统共都没吃上几口饭,她现在饿得都想直接捧起地上的泥土来吃了,偏偏现在又还吃不了饭。
她如今满肚子怨言。
薛嘉玉被侍女扶着去了裴砚的厢房待着,她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不曾想把铺在床单上的花生给坐烂了,她连忙从床上弹起来,一手捂着受伤的屁股,一手掀起红盖头,方才她坐过的地方已经被烂掉的花生壳占领了。
她连忙将那些花生壳捡起来扔掉,顺带还把花生拈起来吃了。
薛嘉玉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纸,看见外面一派热闹景象,庭院中设了好几十张桌子,整个长安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儿了,而这还只是和裴家来往甚密的一部分。
酒席上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裴砚往来于众位宾客之中,被他们灌了好些喜酒,而后还是陈晟跑过来拦下那些酒,他拍了拍裴砚的肩膀,“喂,你少喝点,莫要误了闹洞房这件大事啊,我可等着你生个娃呢。”
裴砚轻啧一声,将手里的酒杯递给陈晟,他坐在凳子上,吩咐旁边送酒的侍女送一个餐盘和几个碗筷来。
“你这是作甚?”陈晟有些不解,“怎么?你结婚,还要给你家那条黑狗弄点喜酒喜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