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后她每日都想逃(74)
薛嘉玉绕到陈晟身后,粗暴地给他解开绳子,“所以说,你对自己表弟做的事情毫不知情?”
陈晟皱着眉头揉了揉手腕,“当然不知道了,我们陈氏虽然都是供奉一个祖宗,但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家了,两家互不干涉。他们长安陈氏就是做了再多烧杀抢掠之事,都跟我们洛阳陈氏一脉无半点关系。”
她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词,“烧杀抢掠?”
陈晟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也没在脑子里多想几遍,就直接脱口而出,“对啊,他们向来都会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搜刮民脂,对于那些知情者*,也采用一贯的灭口。”
这时,裴砚捂着嘴巴咳咳了两声,薛嘉玉脱口而出地问题被迫吞进了肚子里面。
只见裴砚倚靠在门框上,他的视线落在了薛嘉玉身上,眸色晦暗不明,看不透他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接着裴砚收回眼神,冲着陈晟吩咐:“陈晟,你跟我来一趟书房,我有事情想要交代给你。”
陈晟顿觉自己的命比牲畜还苦,前一秒还被绑在这里,下一秒就又要去替人做事了,他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认命道:“知道了。”
待陈晟离开后,薛嘉玉发现裴砚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顿觉脊背一凉,心里冒出一种心虚的感觉。
她担心是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引起了裴砚的怀疑。
薛嘉玉弱弱地开口:“大人,你还有事吗?”
裴砚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他的嘴角溢出一丝不明觉厉的笑容,继而摇摇头,“没什么事。今晚和崔景天去平泉楼的时候务必注意安全,快回来的时候就让随从来裴府找我,我来接你回去。”
听后,她悬起来的心依旧没有安稳落地,薛嘉玉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薛嘉玉待在裴府也没什么事可做,唯一能聊天的蒋宁显也会娘家了,她干脆等吃完午饭后,就去屋里睡了一会儿。
还好侍女及时把她叫醒,否则薛嘉玉定会一觉睡到深夜的。
她手脚迅速地从床榻上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了描眉,然后用口红纸放在唇间抿了抿,接着就自己拿起梳子简单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并从妆奁里把裴砚送她的那对耳铛取出来,仔细戴在耳垂上。
捯饬好自己后,薛嘉玉就离开了裴府,本来有几位侍女是想要跟着她一块去的,毕竟裴砚下了令,她们不敢不从,可是薛嘉玉实在不习惯外出还要带仆从,就把她们打发走了,也让她们莫要担心,裴砚那里她自会去亲自交代。
到了平泉楼,崔景天正身着一身鲜红色的齐胸襦裙,肩膀上围着一件深蓝色披风,浑身上下毛绒绒的,让薛嘉玉看了都想直接钻进那件披风里面,然后毫无顾忌地来回打几个滚。
见薛嘉玉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款款现身,崔景天快步上前,瞧她身上穿得有点薄,就把自己手里的暖炉递给她,“这都已经十一月了,还穿这么薄?快拿着暖炉捂捂手心。”
兴许是因为那些温暖的衣裳价格都十分昂贵,薛嘉玉从小到大就没穿过几件,所以每一个冬天都是靠不断地添上薄薄的衣裳来御寒,久而久之,她渐渐不是那么的怕冷了,就算冷也只能忍着,毕竟衣服套得多了,干起活来就不方便。
薛嘉玉双手捧着暖呼呼的手炉,手炉通体金色,外面还用动物皮毛围着,看起来十分可爱,而且有了皮毛装饰,两手拿着手炉也不会显得咯人。
崔景天见她盯着这手炉都有些望眼欲穿了,便好奇一问:“就这么喜欢?改日我专门买一个送到你家里去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长安的天越来越冷了,裴砚就没有给你买暖手炉吗?我瞧这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我本来也就不要求他给我买这些,再者我现在也有钱了,可以自己买。”
说罢,薛嘉玉亲昵地挽上她的臂弯,跟着她一块来到了三楼的雅间,店小二十分热情好客,一边为这两位贵客点燃火炉,一边将平泉楼的招牌菜全都端了过来。
店小二的右肩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两只手恭谨地放在身前,脸上挂着笑容,“二位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们,我就不打扰二位娘子享乐了。”
待店小二离开包厢后,薛嘉玉才问:“景天,你信上说的十万火急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说起这个,崔景天的眉眼间霎时添上了几分忧愁,她单手撑着脸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陈晟说他心悦于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薛嘉玉正在品酒,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酒全都给吐出来。
她单手遮住嘴巴,目瞪口呆,薛嘉玉原以为先前裴砚跟她说的是单纯唬他的,没曾想这居然是真的。
早知道今早在柴房的时候,薛嘉玉就不应该把陈晟身上捆着的麻绳给松开,应该把他吊到天花板上,好好抽问他一番。
薛嘉玉打算先看看崔景天的态度,再决定怎么抽他,“那你是怎么想的?”
崔景天倒了一杯酒,单手握着酒杯晃了晃,浅绿色的酒水顺着杯壁划过,在杯壁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酒渍,接着她一饮而尽,此酒辣的她一时间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了。
“好辣,早知道就不喝这么多了。”
薛嘉玉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平时也没见你喝酒喝得这么急啊,是不是陈晟惹你不开心了?”
“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