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一心高嫁(3)
迎面碰到厉锋:“苏小姐,将军有请,请随我来。”
“今日要拔营吗?”苏滢左右环顾,快步跟上厉锋步伐。
厉锋点头,涉及行军计划,他没解释。
第一次走进裴昭营帐,东西已收拾得差不多的,空荡荡的。
裴昭就坐在一张长案后,长指将地图卷拢起,利落打上绳结。
“坐。”裴昭望一眼下首仅剩的杌凳。
救命恩人气势凛冽,苏滢面对他,本能生怯。
没等反应过来,已遵照他的吩咐,规规矩矩坐到杌凳上。
落座之后,想起他那晚唤的一声表妹,苏滢镇定开口:“多谢表哥好心收留,苏滢身子已养好,今日就能干活,做饭、劈柴、喂马什么活计我都能做,绝不给表哥添麻烦。”
裴昭笔翰如流,正巧写完一封信,驻笔抬眸:“你身为苏家千金,怎会做那些粗活?”
苏家、徐家应当不至于这般苛待自家女郎,大抵是苏滢担心他不肯收留,才想到能在军中效力的事。
他肃容一问,乃是暗示她不必勉强,不必担心人走茶凉。
苏滢却听得眼皮直跳,糟糕,光想着勤快出力,露馅了!
在爹娘跟前,她得勤快些,再勤快些,多干活,才能少挨几顿打,才能有口饭吃。
可她身为“苏家千金”,当然不该会做饭、劈柴、喂马啊!
苏滢愣了愣,不知该作何解释。
将军知道她是假的了,定会马上把她这个恩将仇报的骗子赶走,再不会可怜她一分。
苏滢急得眼圈泛红,匆匆起身,跪到裴昭案前:“求将军别赶我走,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住地磕头,就像从前爹娘要打她时,她跪下求他们不要打。
“你这是做什么?!”裴昭长腿一迈,绕出长案,虚扶住她小臂,将人托起,叹道,“我并非要赶走你,只是行军凶险,生死难料,不便将表妹安置军中。”
苏滢泪水沾湿睫羽,仰面望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与愕然。
这是,没发现她身份有异?
“苏滢无意拖累表哥,怎奈实在无处可去。”苏滢嗓音哽咽,悲凉。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情真意切。
她是不是已感觉到父母出了意外?莫非连她舅舅也已遭遇不测?
当下兵燹匪患横行,极有可能。
裴昭感受到她的哀伤无助,没撕开她伤疤问什么。
而是拿起长案上刚晾干墨迹的信笺,折好,塞进信封,递至苏滢眼前。
“我已修书一封,稍后便着可靠之人送表妹回京城。”裴昭凝着她惶惶泪眼和磕得发红的额,想到她孤苦无依,顿了顿,宽慰,“往后,武安侯府便是你的家。”
天降鸿运,毫无预兆,苏滢泪意顿消。
住进侯府?还有这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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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芳浓是太后唯一的侄女,生得仙姿玉色,袅娜妩艳,被太后降懿旨立后,嫁给病秧子皇帝。
听说皇帝活不过三月,太后命她早日怀上龙子,往后大晋便是她们母子的。
程芳浓不想做傀儡,却被下了药,身不由己。
软帐低垂,拢住久浸的药香和芳浓身上媚诱的异香,芳浓神昏意乱环住皇帝萧晟,被他使尽仅剩的力气推开。
萧晟唤来贴身侍卫替她解药,将太后和程家的美梦无情碾碎,还威胁她,叫她有口难言。
白日里,萧晟对她恩宠有加,甚至教她批阅奏折,可这些全是做给太后和程家看的。
夜里,他只会无情地将她塞给那精壮侍卫泄愤。
程家倒台这一日,程芳浓方知,他的病都是装出来的,为扳倒外戚,他用心良苦。
程芳浓自知难逃一死,当他又一次派那侍卫来羞辱她,程芳浓一反常态,温言软语唆引侍卫去刺杀皇帝。
她以为计划周密,万无一失。
哪知,醒来已是天明,本该行刺成功的侍卫仍未走,还顶着萧晟那张俊逸英朗的脸。
第2章
侯府
◎求表哥成全。◎
带着裴昭的亲笔信,苏滢顺利进到武安侯府。
世子裴昭尚未婚配,老夫人又缠绵病榻,内宅由侯夫人主事。
侯夫人生得白净,待人和善,苏滢瞧着惊叹不已。
她全然不了解侯府情况,可侯夫人能生出裴昭那么大个儿子,年纪应当不会比她阿娘小,看起来竟十分年轻。
若说是裴昭的姐姐,她都能信。
想想她那面相刻薄愁苦,双鬓已斑白的娘,苏滢对侯府又添许多憧憬。
终于有个安宁的遮风挡雨处,再不必为活下去历尽艰辛。
侯夫人寒暄几句,便有穿金戴银的体面婆子来禀话,说是老夫人醒了。
“随舅母去拜见你姨姥姥,老太太见到你,定然欢喜。”侯夫人亲昵地拉住苏滢的手,朝老夫人的院子去。
雕梁画栋,花木繁蔚,侯府内宅香气浮动,处处美得像画里一般。
一路行去,但见粉墙漆柱,游廊蜿蜒,衣着精美的婆子丫鬟随身伺候着。
这样豪奢富贵的生活,苏滢哪曾见过?
连梦都不曾梦到过。
但她是“苏家千金”,外祖母是昔日的长平伯府老夫人,便是没亲眼见到,也该听过,对这些富贵是不是不该大惊小怪?
苏滢时刻提醒自己当心露馅,内心再是激动,也没表现出惊叹,目光更不敢在周遭事物上多停留,只悄悄拿余光打量四周。
大半的心思,放在侯夫人身上,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