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疯批帝王后(66)
晏乐萦眨了眨眼,没再纠结这些,拍了拍虞黛的手,便打算先请辞。
“今日我还有事,不能与你相约了。”晏乐萦道,“不过若还有下回,可以来玉衡苑找我。”
但虞黛果然再次拦住了她,“姐姐,我是真觉得曾经见过你。”
晏乐萦心下忽然有一分木然,她一时并未再接话。
虞黛当真不知她住在何处?并非如此,起初她入宫几日,便在玉衡苑门口瞧见了虞黛的驾辇。
若说彼时虞黛只是路过,并非有意,可经过那日水月台之事与事后的求证,晏乐萦已经无法觉得她只是个局外人了。
这些日子里,晏乐萦一直待在含凉殿,季淮的人安插不进来,也联系不上她。经过这些时日,必然想要拦住她多询上些消息。
而虞黛,便是……
“姐姐也是江南人?”眼下,虞黛如此问。
晏乐萦朱唇微翕动,侧目看她,“谁告诉你的?”
也字,已然透露了几分信息。
云容月貌的美人冲她狡黠眨眼,只说着:“姐姐随我去揽菊园,我与姐姐细说。”
换个地方只是幌子,不过是去前头一点的园子,却能将身后随行她的宫人甩开几步。
“姐姐有江南口音,是故我才如此猜想。”虞黛便领着她走,边缓缓道,“陛下一直对江南耿耿于怀,是因废太子季淮便逃去了那处……可如今想来,是因为姐姐也在那儿呢。”
晏乐萦无端想避开这个话题,她的心跳得很快。
她垂眸道:“我在江南也只是偏安一隅,不怎么四处游玩。”
虞黛又一笑,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
“姐姐别紧张。”她宽慰晏乐萦道,“你我是同乡,自该互相照应。若在宫中有何不适应的,都能与我说。”
身后没有声音,唯有风拂树叶的微弱娑娑声,一点脚步声也没有,是宫人已然落后于她。
“陛下不会介怀的。”虞黛又道,温声细语。
可晏乐萦的心却更沉了些。
余光已瞥见一点菊瓣的灿金色彩,揽菊园已到。晏乐萦
抬头,虞黛正凝视着她。
晏乐萦心知,虞黛已基本相当于向她透底。
她不能不说,她害怕,害怕若自己反抗,会激怒季淮伤了母亲。
她能选择的唯有告知,只是开口时难免有些艰涩,“……我少时随族亲被贬至江南,其实本是京城之人,与陛下是旧识。”
“原是如此。”虞黛好似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日子,你都宿在陛下那儿呢。”
晏乐萦抬眼看她,嗯了一声,轻轻笑道:“陛下是念旧之人,这几日在含凉殿,我瞧他还摆着不少旧时之物,说来也有意思,少时他就爱将喜爱之物藏去不见光的地方,如今亦是。”
虞黛与她对视一眼,又见身后的宫人们已追上,也展颜一笑,只道:“的确有意思。”
之后,两人便岔开了话题,随意聊了些其他的。
待身处揽菊园瞧了一阵子新开的金菊,晏乐萦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虞黛便不再强求她久留,与她道别。
“上次一别,如今瞧姐姐好似清减了不少。”虞黛最后客套了两句,“过几日我叫人送些补品去含凉殿,让姐姐好好补一补吧。”
随意吧,晏乐萦麻木地想着。
若真要补,也该是季砚良心发现给她补补,毕竟就是这段日子来陪他讨教经验累瘦的。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技术确然有大进步,有时她也不那么难受了,也能从中品出几分味道来。
不对,她想这种事作甚,晏乐萦意图将这种不该她一个细作多想的事摒除脑海。
说到底他们还没有真枪实战进行到最后一步,或许季砚并不想,而她自然也是不想的。这种如今还似旧年的戏码,不过是彼此间的试探罢了。
“那我便等着了。”眼下,晏乐萦只含笑道。
只是有一刻,她在虞黛眼中瞧见了自己的模样,再看虞黛,对比蓦地变得鲜明。
分明是不一样的。
可季砚留下她,也留下虞黛,是一样的吗?
他在怀疑所有人,所有人于他而言都无区别。
虞黛这便离开了。
晏乐萦顿时失了去玉衡苑的兴致,她心中复杂,果然方才被她落下的宫人也上前来,规劝她道:“晏娘子,您今日出来得久了,陛下会不高兴的。”
因如此之言,晏乐萦更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
转头回了含凉殿,从表面看还十足平静。
可季砚只要问过宫人,便能知晓一切,也或许都不必问,晏乐萦总觉得他对许多事早已了如指掌。
是夜,眼见高大俊秀的帝王果真是寒着脸进殿,晏乐萦不免心中咯噔,瑟缩了一瞬。
月色清寂,烛火微明,含凉殿是帝王寝宫,一切摆设喜好自然以帝王为主,晏乐萦无权让宫人多点上些灯,也无意如此做。皇宫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已在江南。
可如今昏昧灯火下,季砚一袭玄袍,形如鬼魅,清俊昳容也被烛光迷蒙,变得清寒又阴沉。
她本是坐在桌案前喝茶,因为心下慌乱,失手将茶水撒了,有些烫的茶水霎时落满衣襟,又叫她忍不住呼痛出声。
季砚瞧见,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眨眼间他跨步朝她走来,不由分说就拽起她的腕。
“干、干什么?”晏乐萦蹙起眉尖,因他拉拽,被迫仰起身子。
下一刻,自夜风中吹得有些凉意的手,便探进了她的衣襟里,似乎想替她察看伤势,可因为过于不容拒绝的态度,晏乐萦一怔,扭动反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