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疯批帝王后(76)
他的恨太深,太重,以至于酿成会伤人的痛意。恰时身后也有一点浅涩闷痛,晏乐萦今日心不在焉,何况对方来势汹汹,最终还是有些吃力。
咬着唇,这点痛却让她思绪更加发散,因为她更想去理解季砚的痛。
只有理解了他的痛,或许她才更能共情他,找到那个契机、转机。
可再怎样去深切感受……
她还是无法理解,不知怎样去化解。
季砚蓦地重重倾身,晏乐萦轻颤起来,忍不住哼出声。这似乎是对她游离其外的惩罚,紧接着他染上情意的声线,悄然附着她耳畔,“在想什么?”
她被完全压制地说不出话,神色涣散一刻,只想嘤咛呜咽。他便索性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偏头看向他。
迷蒙潮意荡漾在晏乐萦那双清丽杏眸中,眼尾微有绯红,唇也红得滴血,瞧着潋滟诱人极了,勾起了人心中更深的摧折欲。
季砚眸色微沉,指腹再度碾过她自己咬得红意斑驳的唇瓣,迫她张唇松下被牙齿抵咬的唇肉,他哑着声,“再尝尝。”
水迹半干,落在她唇上仿佛成了润泽良药。
晏乐萦羞赧至极,忍不住又开始挣扎起来,身后的季砚却冷哼一声。
“该不会在想你的那帮莺莺燕燕吧?”他不准她再紧咬着唇,抵住她唇的力道加深了些,“还是,在想…季淮?”
“你——”
“可惜,你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往后都只能待在这皇宫之中,被朕折磨。”
第38章 何来从前必须要找机会离开这里。……
晏乐萦娇躯一
震。
她艰难地偏头看他,洇染着生理性泪水的眸,撞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漂亮的凤眸中满是积郁已久的森冷恨意,浓得化不开,抹不去。
真就有这么恨她吗?
她不明白。
于晏乐萦而言,八年前或许是对不住他,她当了逃兵,抛下了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背弃了要白头相守的誓言,可人性本就如此,大祸将临,各顾己身。
况且他们本也并非一路人,他们之间隔着不可磨灭的阶级,就算他曾许她正妻之位,难保不被人议论阻拦;就算他在彼时愿意保护她,可人心脆弱易变,谁又能保证往后恒久?
再者,若昔年被人架着刀子胁迫的人是他,他又真会有几分真心愿意舍下所有选择她?
人本自私自利,她是俗人,自不可免俗,也不敢赌季砚能免俗。
何况他也确然不能免俗,不然如今他该将良善好人之举贯彻到底,而不是一副恨她到极致的模样,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这般想了,晏乐萦勾起唇笑了。
她就是如此,不赌别人的真心,也不信别人的承诺。
“笑什么?”季砚眉峰微蹙。
他下意识松了揉按着她唇瓣的手,晏乐萦趁机偏头,终于能说出句话,“陛下……如此姿态实在难受,换一个好不好?”
她的音色一贯软糯娇俏,长大后,许是经历了不少事,语气又透出一分娓娓道来的温柔,任何话自她唇中说出都能显出一分从容不迫来。
灯火惶惶,晖光下美人姿容变得更加温婉,眼中情态又透出清艳妩媚。
季砚心想,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撒娇哭啼的小妹妹,到底是长大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不知自己是想要她如此顺从,还是依然无忧无虑的娇纵。
但最终,他应了“好”。
只是他极为自然地从黄花梨木笔搁下取出一条缎帕,就要覆上她的眼睛。
晏乐萦企图避开,又被他眼疾手快抵住下颌。
又要这样。
近日,他要么就是只愿意用此等姿势,要么就是待她开口央求腰酸腿软后,才肯让她转过身,却要用缎帕覆上她的眸,不准她看他。
晏乐萦不喜漆黑不可视物的感觉,更讨厌如此被他当做任意摆弄的傀儡姿态。
最令她不适的是,有次她无意打量了那方缎帕,发现竟是……旧年她赠予他的。
其上的鸳鸯绣得乱七八糟,她本不是个多温婉贤惠的小娘子,在闺中茶会中听来“绣帕以赠郎君”的事,起了兴致便随意绣了条给他,没想到被他收到了如今。
她太怕,怕他将她当成了执念。
甚至,她还明白为何季砚如今要这样做,他仍然不愿她瞧见他的伤疤,非要以这种诡异又扭曲的心态遮掩。
分明她初初进宫时,他还给她看过的。
难道他回过神来,觉得这些伤疤甚是屈辱,不愿叫她这个始作俑者看见嘲笑?
晏乐萦今夜早有不耐,可对方意性正满,饶是她表现出抗拒,他依旧激烈索取,长指拂过她的乌发,想将那缎帕围上她的眼睫。
她唇角翕动,忍下吟。哦的冲动,冷不丁开口哂他,“你既要选这条路,不想一刀杀了我干脆,不说一切如旧,可这样一昧强迫,有意思吗?”
季砚呼吸微滞,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身后似暴风雨前的平静蛰伏,晏乐萦伏在桌案,瞧不清他的神色。
少顷,他也笑了出来,“如何没有意思?”
言罢,他忽然揽着她将她翻转过来,这般她终于能够直视着他的眼睛,可如此突然的转换,让她忍不住腰肢一颤,连足趾都忍不住蜷起,收紧身子呜咽了一声。
季砚的呼吸声也蓦然沉了几分,可他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拎着她纤细的腕靠去他锁骨之上。
那处是多薄弱的皮肉,划开一点便可见骨,骨髓连心,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