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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疯批帝王后(89)

作者: 未蓝澜 阅读记录

可旁边尚有收拾茶盏的侍女,一朝帝王就这样毫不避讳地为她更衣,晏乐萦还是有了一丝瑟缩,似乎日前的阴影尚未散去。

季砚却不觉得不妥,甚至细心察觉了她的躲避,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之后,他哄她起床洗漱用膳,饭菜虽清淡,可都是她喜欢的。

季砚好像早就看出她并不爱吃从前在京城的饭菜,很早前便命人改了菜式,先前晏乐萦没有注意到,不知怎得,今日却注意到了。

要顾念她喜好,还要做的清淡却精致,很难不引人注意。

恰好,季砚道:“最近虽是病了,看着倒比才入宫那会儿丰腴了些,好歹是把从江南一路颠簸清减的肉养回来了。”

她夹菜的手一顿,季砚却将她看中的菜夹入她碗中。

他依旧没多言,只淡声,“多吃些。”

晏乐萦越发悻悻,因为除却前一夜故意染了风寒,这段日子来,她都是在装病而已。

饭后,季砚又亲自给她喂药。

这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昨夜民女说的那些……”

昨夜高热使人迷糊,她说的太少,言之太浅,既然要挑明说,今日该如何深入解释的,自是早在计划前便过了一遍心头。

她要告诉他,昔年她尽是被逼无奈,本心绝对全是向着他的,乃至后续她依旧受季淮

胁迫,过得凄楚可怜极了,期间绝没有一丝私心。

人心总是复杂易变,可实际上,人们却并不愿真正窥见其下的阴暗多变,人唯恐真心掺假,忌讳赤诚为虚。

最好是将自己说的伤心惨目,楚楚可怜,却仍旧一心系在他身上,以表忠贞不渝。

这样的道理是昔年母亲教给她的。

可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季砚已将汤勺递去她唇边,漆黑眸中并无探究之意。

他缓缓摇头,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并不准备再责怪她什么。

“雁雁。”他道,“朕晓得了你有苦衷,这便够了。”

晏乐萦一噎。

可季砚似乎是当真觉得够了。

如静潭般平静的眸下,藏匿的是他自己也难以分辨的情绪。

是恨,是爱,是唯此人不可的执念,是他无数次自问过,若她愿意坦白她受人胁迫,他就愿意放下怨恨的执念。

“朕晓得,昔年你尚年幼,许多事你身不由己。先前恨你怨你,更多是因为你不愿提起,只有回避……可朕也没有真的伤害过你,对么?”

晏乐萦瞧着他透出几分温柔怀念的眸子,勉强扯了扯唇角。

眼前浮现的,更多却是近来她被迫在他身下承。欢,许多次的言不由衷,行不由己,这样的虚与委蛇,实则已经破坏了所有曾经纯粹的情分。

但眼下,她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对。”

晏乐萦心想着,最终她的母亲也陷入了真情的陷阱,以为明辨了人心,她目睹过开头,也见识过结尾,从此奉为皋圭。

于是她不再轻信别人,也或许本性就是这样虚伪薄情。

“原来哥哥还爱我。”她微微俯身,不同于内心所想,面上她是十足的示弱姿态,含住了他喂来的药勺,乖巧地将汤药喝了下去。

季砚的手一颤,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盯着她纤弱窈窕的身躯,神色复杂。

苦味很快在舌尖荡开,蔓延成无尽的涩意,涩得叫人发麻,她听见季砚在她头顶呢喃道:“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没有答话,汤药彻底入喉,仿佛一时被苦得说不出话。

幼年爱吃的蜜饯便很快送至她唇边,晏乐萦怔神,季砚见状,以为她是如旧年一般要闹着不愿吃,轻拍她脊背,索性自己含着蜜饯撬开她唇齿。

这下晏乐萦整个僵住,有些羞赧,却终于有了一丝蓬勃生气,“唔,你做什么你……”

或许前阵子她的脆弱,真的伤到了他。

季砚不语,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舔舐,蜜饯在两人唇齿间化开,被他抵入她唇中。

“你真是不怕过了病气!”咽下蜜饯,晏乐萦气恼道,“我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已。”

“这几日天凉。”季砚只是缓声哄慰,“待你病好些,天气也好些,朕带你出去走走。”

沉默一瞬后,晏乐萦展颜。

去辨真心太难,佯装假意却简单,近几月面对他,她做了太多次。

最终,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好。”

*

之后的许多日,季砚尽心毕力照顾她。

药膳饮食,事无巨细,全要他先过目才行,却已经少了几分先前的监视意味,更多是关切。

他上了心,好似也放下了戒心。

晏乐萦自不愿与他在这等事上起什么争执,他愿意怎么折腾便折腾。

就算宫人们、尤其是应庆对此有些欲言又止,似想规劝他,她和季砚竟难得默契的,都当做无视。

季砚当上帝王后,一向不容微词,就算应庆跟在他身边许多年,也没人能做一朝天子的主。

她却好像可以。

某日,季砚照例来看她,因为还怕她对他有阴影,他并没有强迫她搬回主殿。

京城的天渐渐凉了下来,不再是虚凉,仲秋过去许多事,深秋渐至,秋叶枯黄,晏乐萦的病却没有全然好全。

太医说是多日忧思凝结,又突发风寒加重郁症,才好得慢了些。

晏乐萦不置可否,或许真是这几月来过得殚精竭虑,趁这段时间休养下也好,只是,病不得好,季砚便暂且不愿履行让她外出的承诺。

比之这个承诺,今夜他来,另有一桩事要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