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42)
要不说房间没门不方便,特别是这间房,偏头就能看见大厅的人,毫无隐秘可言,有点什么事都能看见。还有,霍珩就没见过有人家的床头正对房门的。
只有她家是这样。
女子吃完把桌子收拾了,随后去院子里。
兴许是躺在床上无聊,无聊到,他的眼睛总是盯着她,看她进进出出,从中找到了一点乐趣,打发无聊的时间。
女子进门后朝他走来,手上拿着碗和勺子,冒着热气,是粥吧。他确实饿了,昨晚戒备心太重,不想吃她的东西,现在疑心消了大半,自然得吃点。
林秀秀坐在床边,先吹吹,细心又温柔。
她好像很会照顾人,对待病人也很熟练。
霍珩正想着,勺子就到了嘴边,香是香的,但是入口的味道…怎么是甜的?
男人眉头立马皱起来,不明所以的注视她,似乎在询问。林秀秀察觉到了,笑嘻嘻的表示:“我怕粥没味道,你吃不下,就放了点糖,怎么样?好吃吧。”
紧皱的眉头舒展,很是无奈的表情。罢了,吃点算了,吊着命重要。
一碗粥吃了半碗,霍珩就不想吃了,实在太甜了,不知放了多少糖。
一日下来,不是喝粥就是喝药,霍珩吃了三天就烦了,但她说:“大夫说伤口没愈合,只能吃点清淡的。”
所以现在,等稍微好点才能吃其他的。
霍珩对此没什么表情,反正他现在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在小院住了三五日,霍珩逐渐适应,腿上的伤口好了很多,双脚能动,但肩膀的伤依旧严重,稍微动一下就疼,怕是要再躺着十天左右。
九月天气还是有点热,晚上要洗漱干净才能睡得安稳。每到天黑,林秀秀就一盆一盆的往房间打水沐浴,而这个时候,霍珩就装睡,装不知道,避免两人尴尬。
隔着一个客厅,他听见了水声,呼啦啦的响,奇怪的感觉,一个陌生的女人在隔壁沐浴,自小的教养告诉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该心如止水,当没听见。
可是为何,心跳会加快?
霍珩抬起左手擦拭额头的汗,忽然想起来,自己几天也没沐浴,身上难受得很。他自己不能动手,只得她照顾,她又是女子,男女有别,不好麻烦人家,罢了,忍着吧。
男人叹气,不知何时,耳边的水声停了,过了半刻,隔壁打开房门,咯吱一声,有人出来。霍珩随即闭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可能因为力气小,一次提不动太多水,便一点一点的往外抬。来回几次,还没弄完。林秀秀忙自己的事,无暇顾及他,而霍珩也在她进进出出的动静下,渐渐忘记装睡。
男人微微偏头,正巧撞见她进门,穿着米白色的里衣,贴在身上,身姿妖娆,身前柔软丰盈,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依稀能看见凸起小
点。倏地,霍珩脸一下发烫发热,有股热意往上涌,将他灼的难受。
男人大口喘气,随即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忍着肩膀的剧痛翻身,背对着门口。心跳依然剧烈,缓了许久恢复平静。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寂寞了?
霍珩冷笑,面上冷着,和往日一般无二。
隔壁的动静小了许多,不再进进出出,应该是忙完了,接着,他又听见打水的声音,她又在做什么?
霍珩等了会,然后就听见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屋内光线暗,一盏油灯,洒满整个房间,老旧的墙壁,却也温馨。
林秀秀看见他翻身了,不由得皱眉,因为他伤口没好,贸然翻身伤口会疼,他是怎么翻身的?
“睡了吗?”
本来想装睡,奈何身体诚实,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动了,轻轻的转过来,平躺着。
她笑了,眉眼弯的好看,水盈盈的,潋滟动人,她确实貌美,霍珩不得不承认。这会穿好衣裳,满身干净清爽的味道,裹着淡香,属实撩人。男人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帮你洗漱。”
话是这么说,但林秀秀只给擦了手和脸,至于别的地方,她为难。
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尴尬道:“那个,明天换药的时候再帮你擦。”
说完端着盆出去,没把灯吹灭,是怕他看不见吧。
大门紧闭,大厅也暗下来,此刻是彻底安静,她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霍珩却没了睡意,在思忖着要不要托她带个信,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打消了,他们的之间的信任是个问题,霍珩更怕节外生枝。江长原的人还在找他,不如等自己伤好,再回去也不迟。
男人心情平静的望着头顶,想着了许多,忽然,外边有了轻微的动静。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细听,好像是石头碰撞墙壁的声音。
提起的心随即放下,江长原的属下不会无聊到扔石头试探,那会是谁?
霍珩往窗口看,很是好奇,过了片刻,隔壁传来杨大嫂的声音。
“哪个狗娘养的吵老娘睡觉,想死啊。”
一阵跑步声远去,应该是那人跑了。
林秀秀打开门出来,从门缝中往外看,外边已恢复平静,刚才的响声似乎是错觉。她捂着胸口喘气,幸好杨大嫂及时出声,不然又有的烦。
林秀秀往对门瞅了眼,男人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睡得恬静。她过去把灯灭了,接着回房睡觉。
黑暗中的人倏地睁眼,偏头盯着她看。对于刚才的一切,霍珩明白了,原来是地皮流氓,难为她一个弱女子,整日为自己的安全担忧,想必也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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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霍珩又是在檀香味中醒来,她的习惯奇怪,早晨先拜佛,弄得满屋子的檀香味,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