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166)
云暮走进驿站,就听到有人用他们的方言说了几句话,云暮看向驿使:“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驿使一脸为难,却也不敢欺瞒:“回将军,他们说大梁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和不开化的蛮夷之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暮掀了掀眼皮,看向那个抱臂倚在柱子上的男人,朗声道:“他们痛失爱子,内心悲愤欲绝,这才失了分寸,让各位使臣见笑了。”
“许是使臣没有孩子,不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说罢,又让驿使把她方才说的话译了一遍,使臣脸色铁青,转身回房,哐当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云暮嗤了一声,这个使臣来过几次大梁,去年开春还来大梁谈过一桩生意,得知她是辛百草的徒弟后,还特意让她开了药房,云暮对他不算陌生。
对方为了延绵子嗣,纳了好几房小妾,但那些孩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早夭折。如今他年过半百,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听了这话,不得气个半死?
云暮还未走到,就看到司戎半靠在门前的栏杆上,“云暮见过二皇子,方才的事,让诸位受惊了。”
一大早就被平民挑衅,达勇正要和云暮争论一番,讨些好处,就被司戎的人拉回了房中。
司戎的目光从大门移到云暮身上,“云大人,这事是我们北域人做得不对,不知能否让我见一见那几人?”
北域的国君膝下有十余个孩子,不管男女都要争夺那个位子,可谓是竞争激烈。
司戎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没点手段他也活不到今天,不如卖个好给他,她也能揪出北域在大梁安插的卧底。
但云暮也没有着急应下,她看着司戎的神情,问道:“二皇子,此毒来自你们北域的寒虫,你当真不知?”
司戎坦然与他对望,“云大人说笑了,我若是知道,怎会自投罗网?”
云暮笑了笑:“谁知道呢,万一你是来撇清关系亦或是杀人灭口呢。”
司戎正色道:“不瞒云大人,我怀疑此事与我王兄有关,不如你我联手,将他拉下来。”
云暮问道:“这件事于我有何好处?”
司戎:“我们联手,把皇兄安插在大梁的眼线都揪出。若我能上位,每年牛羊各进贡五千匹,布匹……”
这些条件着实诱人。
云暮:“空口无凭,不如立个字据。”
“好说。”
……
刑部大牢。
两人隐在暗处,没有现身,而狱卒们则得了吩咐,对着云暮的方向抬起他们的脸,好叫他们看清。
“二皇子看清了?”
司戎颔首:“是我皇兄的人,名唤及海,三个月前带着人离开北域,我一直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原来是来了大梁。”
云暮带着他走出大牢,问道:“二皇子为何不见他们?”
司戎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先拷问过达勇,再来审他们也不迟。”
回想那个神色异样的使臣,云暮明了:“那得等万寿节过后了,其他的几个都是你的人?”
司戎点头又摇头,“父王不放心,也派了一人来提点。”
云暮没有再问了,将人送回驿站时,特意路过京兆尹府。
第150章
亲手熬粥
沈聿明一进云府就摘下了人皮面具,“你火急火燎地找我过来,怎么了?”
钥匙在云暮手中转了几圈,她走到沈聿明身后,把人往库房的方向推,“走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钥匙在门锁里转动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头开了。
沈聿明瞪大了双眼,“这……”
金银珠宝,古董器具……
云暮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缓缓摊开画卷,俨然是那幅《孝经图》。
沈聿明上前两步接过那幅画,惊喜道:“它竟然在你的手上,所以两年前买走它的人是你?”
云暮嗯了一声:“找人验过了,是真迹,你放心,没人知道是我买的。”
这几日苦寻不到一件称心的礼物,沈聿明愁得觉都睡不好,已经派钟叔去买雷击木了,谁想东西竟近在眼前。
“你当时花了多少钱买的,我翻倍给你。”
云暮失笑:“不用。”
……
万寿节前几日,整个京城都挂满了红绸,云暮带着人先去摘星阁巡视了一圈,确保摘星阁无事后,又在京城加大了巡逻力度,不许出一处纰漏。
这些时日她没空整治俞白,便将他带在身边做事,今日天光乍破,她就命人把俞白从床上拖起来。
俞白抱着床柱:“我不去,你不如让我跟他们一道训练,天天不是带我往外跑,就是让我念公文,你还是一剑杀了我吧。”
他从前看得最多的就是话本子,在家里也没人敢逼他念过书,云暮他怎么敢的?还天天带着他巡城,人都黑了不少,那些酒肉朋友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笑话他呢!
云暮闻言,突然抽出了剑,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俞白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怎么会料到云暮竟真的敢拔剑,瞌睡虫都被吓跑了,他色厉内荏地看着云暮:“你……你有种就一剑砍死本世子!”
云暮抬起手,俞白闭着眼不敢再看。
哐当一声,云暮将床柱砍了下来:“给世子洗脸,既然是世子强烈要求,再让他和你们一道训练。”
俞白偷偷睁开一只眼,“当真?你不让我陪你去巡城了?”
云暮勾唇笑道:“怎么会,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世子别想躲懒。”
俞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挽起裤腿怒道 :“我腿都被磨破皮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几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