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卿君色(198)
俯身之时,胸前风光一览无余。
沈聿明二人移开目光,在房中四下踱步,就是不看宋华。
大理寺的腰牌被云暮轻轻搁在桌上:“是嘛,宋华大费周章让人来官府报官,既然是我们认错人,那就先告辞了。”
把腰牌重新收回囊中,云暮几人就要往外走,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瞬,宋华跪行到他们身后,抓着云暮的衣摆,“求三位大人垂怜。”
云暮把外袍递给宋华,“披上再回话。”
单薄的外袍,让她捡起了为数不多的尊严,宋华小声道谢。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谈及往事,宋华的泪水如不绝江河,她认不出腰牌真假,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若他们
真是柳娘派来试探她的,那她也认了。
“奴家住在升平坊的顺义胡同,家中还有一个……”
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宋华把脸埋在双臂之中,苦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爹离世后,家中只剩下她和母亲二人,但这么多年了,母亲也没有让她吃过一点苦头,就算是外出,也会托隔壁的婶子照顾好她。
母亲不在,她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种菜养鸡,一个人也要把日子过好。母亲回来时,两人一起赶集,布置好两人的小家。
她和母亲不过是想攒够一笔钱,早日回老家,
第179章
演戏
不消片刻,又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事儿传遍了京城。
有说云暮心狠,也有说砚清罪有应得,但他们全然忘了“砚清”是“死”于太子之手。
砚石带着人从外回来后,愤愤道:“大人,定是太子的人在推波助澜,我们要不要……”
云暮不用想都知道外边传什么话,“不用,这些年传得比那难听多了去,管他们做什么。你今夜和我去一趟鬼市。”
砚石喜道:“是。”
是夜,子时四刻才过,云暮带着砚石准时出现在鬼市的入口。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暗河边,砚石第一次来对鬼市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他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暮身后。
船夫把他们送到对面的岸边后就离去了,云暮又带着人走进溶洞深处。
溶洞里的小道狭窄,只能一人通过。水滴从上落下,不时还会落到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冰冷的水激得云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往前行了一段路,隐隐看见一盏灯笼立在前头。又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上次遇刺后,辛百草就换到了溶洞的更深处。进来的路只有三条,其中两条都只能通行一人,想要在小道里埋伏难上加难。
剩下的那条是水路,水中还有不少鼍,人一旦落水,就会被鼍吞吃入腹,尸骨无存。
鬼市昏暗,道路四通八达,一个不注意就会忘了来路,真不知道他师傅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屋中烛火通明,辛百草的身影映在窗上,云暮抬手轻叩了两下门,“师父。”
“来了。”
不多时,门自里打开,辛百草那张俊脸出现在二人面前:“还当你们要晚点才能到。”
云暮让出半个身子:“砚石思兄心切,再不让他见到砚清,他都要以为城头上挂的是他兄长了。”
“属下见过神医。”
砚石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家大人的师父倒是比想象中的年轻。他们两兄弟自打出生起就鲜少分别过这么久,更别提他还知道砚清在东宫受苦。
辛百草把两人领到砚清的床边,不过五日,砚清的脸瘦得脱了相,放在被子外的手上布满伤痕,气息微弱。
云暮眼神在门外和辛百草身上转动,辛百草了然朝门外走去,屋里只剩下砚石两兄弟。
云暮听见她问:“砚清他……如何了?”
辛百草作为神医,不过是救下一个假死脱身加身受重伤的人,算不得什么难事。倘若他不在,云暮又还要与那帮人周旋,谁来救人?所以辛百草还是决定唬一唬云暮。
他神色凝重:“你也瞧见了,他身上伤口无数,又吃了那药,如今还未清醒,难啊。”
都说医者喜欢夸大病患的病症,从而开贵重之药以达赚钱的目的,有她叮嘱,辛百草给砚清用的药物定是最贵最好的,还是她师父,云暮没有怀疑他半分。
“师父,徒儿求您不管用什么药,都要要救下他,如果您这儿没有,就告诉徒儿,徒儿想法子给您找来。”
这是在质疑他的医术?辛百草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云暮背手低垂着头,脚尖踢着一个小石子,这是她心慌时惯做的动作。她身边的能用的人不少,但合适进东宫做内应的只有砚清。
她想到太子会对砚清动手,但没想过对方会下这么重的手。
砚清去之前,她信誓旦旦地和对方说会保她无虞,其实她不过是仗着辛百草还在京城,能给她兜底罢了。
辛百草叹了一口气,抬手如她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她的头:“暮儿,还有师父在呢,别担心。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师父都能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云暮不想气愤太过沉重,故作恼怒:“好啊师父,您竟然骗徒儿。”
辛百草站在原地任她打了两下才道:“不闹了,来说说砚清吧。
他如今的情况不算太好,但胜在底子好,清醒后得修养五日才能换脸,换脸后还得观察一些时日,要回云府也得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后,他也得回一趟江南了,在外面太久,再不回去,该传他死在外边了。还有,他的大徒弟该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