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小道姑乱我道心·逐影斋(131)
可是徐枳也反应极快,发现她是假动作骗他,立马就折返身来拦她。这么一拦出了大事,左边廊椅,刚好到她的膝盖,她左脚绊在他的腿上就要往前栽,为了不让右脚也跟着缠上去,她往前踩了一大步,结果重心不稳,直直偏倒向廊椅外面。
外头是庭院栽种的花木,足足有半人高,人栽进去立马化作花木同类,没去了头顶。徐枳也为了拉她,自然也左脚缠着右脚栽下来,他翻身将她一揽,背着地,怀中被她砸得闷哼一声。
乔苑珠趴在徐枳也胸膛上,半点泥点子也没沾到,双腿靠在他腿间,也没将脚崴了。两人动静太大,花木上盛开的花朵被砸散,花瓣落了两人一身。
她左脸紧贴着他的心口,气血翻涌的声音穿透她的脸颊涌上心头,顿时她有些脸红,心突突跳得极快,甚至不敢抬头望他。
此时徐枳也双肘撑地,下巴微仰,入目皆是繁花。他全身与乔苑珠几乎是紧贴的,她在他胸膛微微起伏喘气,热气透过衣衫,像春日柔嫩的芽,拂过他的皮肉,穿透他的骨血,嵌进他灵魂里去。过于舌根干燥,他舔了舔唇,喉头微动。乔苑珠太小了,像一只狸花猫。
“摔着了吗?”他哑声问。
乔苑珠伏在他心口处,也不做声,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两人像是配合多年的默契,就
这么保持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不觉沉,她不嫌烦。
“妹妹!”
冯钰几乎是不由分说将乔苑珠从花丛里拽起来的,她似乎没注意到她身下、花丛掩映之间徐枳也的存在,直到她站直了身,这才看到徐枳也仰躺在花丛里,一手枕在脑后,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横靠其上,表情甚是淡然,然嘴角似有若无挂着一抹笑。
冯钰惊得合不拢嘴,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里去放,甚至有一瞬,她想将乔苑珠原样摆放回去。
乔苑珠脸早已通红,瞥见徐枳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脸更是烧得慌,她连忙拉过冯钰的手,道:“姐姐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冯钰怔了片刻,连声道好。甄司直处已经问完话,将一众小娘子都遣散放了回去,她因着与贾月胧有些交情,临走之时想来探望一二,不曾想经过一处花笼,竟看到妹妹跌坐其中。担心她伤了哪儿,焦急之下也未看清,就将她拉了出来,谁知底下还有人?
妹妹是个迟钝的,好容易认清了与道长之间的情谊,她竟扰了妹妹的好事,当真是罪过!妹妹面上倒是没事,再观道长,面色黯淡,定是怒火中烧!
乔苑珠拉过她的手就要走,她连忙回头对还卧躺在花丛当中的徐枳也道:“道长可要一道?”
乔苑珠一脸惊异,脸上烧热的感觉还未褪下,立刻又升了温,道:“姐姐,道长他还有事,不与我们一道。”
冯钰转过头来连声道好,两人一道去了贾月胧处。
徐枳也仰面躺在花下,双眸微阖,清风绕指,花香沁鼻,胸膛处似乎还残留了一缕果皮香味,他舍不得拨动,怕旖旎幽香太淡,他一动,就消散了。
忽然间一只小虫停在他指间,沿着手臂一路往上,攀上他的耳朵边,是常茂传来的消息。
“世子,师姐受伤了,速回玄都观。”
徐枳也忽地睁开了眼,起身拍了拍泥土和花瓣,迅速朝李府大门口处去。恰好在前院遇上甄定远。他先前有所预谋,叫常茂牵走了马,原意是想与乔苑珠一道回家,眼下倒弄巧成拙了。
“甄司直,借你一匹快马,改日还你。”徐枳也步履如风。
甄定远还没反应过来,又想着要与世子定个时间,将问询的线索梳理整合之后汇报与他,可眼下世子似乎有极要紧的事,无暇听他说道,便只能拱手道:“道长用便是,不必归还。”
打马上玄都观很快,虽说最后一截路需得步行,但强行纵马,只是危险了些,并没有成文的规定不得代步。
徐枳也到的时候,山门口停着驾镶金饰玉的马车,马车上镶嵌的宝石掉了好些,绸布尽数都被树枝划破,艳丽的色彩配上不堪的破败,十分乍眼,叫人浮想联翩,乘坐之人究竟是有多着急。不用想,是沈岳君强行令马车上行,马车太宽,以至于只能穿梭在树丛当中,还要警防着从山崖上掉下去。
沈沐音的寝舍外头站满了人,都是担忧过来探望的道修。他拨开人群往寝屋中去,开门只见到沈沐音侧靠在床边,有女医修正在为她处理伤口,沈岳君负手立在一旁,常茂和阿萝坐在桌边。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至亲,同生共死的,倒能称得上有一母同胞之间的情谊,故而像这种场面,根本不必忌讳。
徐枳也掩上房门,径直走了进去。沈沐音并没有昏睡,甚至能算得上是神采奕奕,双眸神色之间似乎还有些兴奋?她右手边自肩旁往下,整个袖被剪了下来,露出半边臂膀,由脖颈穿过锁骨斜向下,伤口堪堪擦着脸颊过,险些毁了容。约莫小臂那么长、一指宽的伤口赫然其上,切口平整,且有灼烧的痕迹,是妖力所为。
女医修正在为她处理伤口。
“师姐,你还有心思高兴?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徐枳也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路疾驰狂奔回来,当事人自己倒是悠然自得。
沈沐音还未开口,沈岳君抱手敛目往他旁边来,道:“有的人去了一趟妖市,差点将性命交代了。”
常茂接着道:“师姐回来的时候半边手都在淌血,却兴奋极了,说妖市里最近出了个绝世高手,她三招之内挨了一掌,十招之内被他玉杖所伤,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妖市了,要再进去,可得等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