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过的白面做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就见着馅儿。虽然江济堂嫌弃菜多肉少味道太淡,但对何金花一家来说,油水已经足够多了,白菜细嫩多汁,混着肉沫,配合着暄软的面皮,别提多好吃了。
就是条件稍好些的猎户都忍不住三口一个就吃完了,守着山他不缺肉食,但精面也吃得少。
何金花找出一块做豆腐的纱布,把包子仔仔细细的包好,一边包一边说:
“我另外留了几个在灶上,明儿咱们也好好吃一顿。再给妮儿泡一杯那个蛋白粉。
“春娟,把妮儿那个荷包拿过来,我给装些小饼子(鸡蛋饼干),让她路上吃。方才的小少爷有句话说的没错,不吃饱了长力气,这些东西就是为别人准备的。”
妮儿的娘正收拾东西呢,闻言就去里屋拿了一个迷你小挎包来,上面还绣着荷花呢。
“咱们是遇上菩萨啦,这么多的好东西,能安安生生走到最后。只是有一点,你们平时不许露出痕迹来。虽说都是一村人,但到了饿死的时候,可管不到这么多。
“好在咱们还有你生叔在,他是老猎户,野猪都打过,他们想干什么,也得掂量掂量。等咱们落了脚,娘和你们生叔的事儿,也得办一办。”
她说得大大方方,有田夫妇对视一眼,默认了。
小老头原本还担心,他们一家有了这么多好东西,又不想带他了,一听这话,心就稳下来,还有那么点激动。
老婆孩子热炕头,都会有的。
何金花一家高高兴兴在处理物资,那么早早离开的江济堂在干什么?他正开着直升飞机,去往东方。
在后机舱,叠放着许多无人机,机身正闪烁灯光,似乎有程序在运行。而它们的旁边,堆满了奇怪的密封罐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薄得和蛋壳一样,上面还有很多东瀛文字。
“花落也生根,是否轮回从不会散场。种因又结果是无底地无尽地响……”
机舱里,喧嚣的音乐带着地狱回归的疯狂,而他拿着一杯烧开过的凉水,沉默着,脸上有着祭奠般的肃穆,眼底弥漫着阴影。
在他旁边还有一本书,书页无声翻动,露出一张张画着浅蓝色河流的地图。
他喝着凉白开,看着屏幕里披着月光的大地。
以前的夏国,大家还没有生水必须煮开喝的概念,直到细菌弹的出现,忽然全国各地的人都知道了,生水,必须煮开了喝。
“这个单子来自夏国现在四万万的国民,和未来十四万万的后人,请一定要收好了。”
在这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无数无人机带着蜂鸣飞向预定好的方位。无声的流星坠落,潘多拉魔盒开启,死亡和诅咒冲出封印。
溪水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你们亲手开启的恶魔,送回到你们的土地上。”江济堂喃喃着,看向远处灯火辉煌的热闹都市。
人间依旧喧嚣,那沉浸在掠夺快乐中,还没感受过战争痛苦的人类依旧狂热到麻木。
拿着锄头的农夫根本不是拿着枪的职业军人的对手,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掠夺了无数财富和资源。
一路胜利的消息点燃了整个岛国的野心,青年男人去当兵,青年女人也要上战场,老的小的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拼命耕种和劳作,缩衣节食都想为帝国献出一切。
小小国土,已然承载不了膨胀的贪欲。
战争永远是痛苦的,只是也有苦多苦少的区别。
“我和我老乡吃不了这个苦,还是你们吃吧。”江济堂翻动手工装订的书本,他眼中满是怜悯,就和当时那点小小同情一样,都是多余的盐水。
从南到北,从主岛到其他小岛屿,细雨润无声,积分也从两百多万降低到一百多万,又从一百多万降低到十多万。
忙碌了一整晚的快递员靠着机身喝着酒。
酒能灼热他的身体,也能给自己的肆意妄为找一个替罪羔羊。
“这个时间段,现代夏国都还没建国。”
现在江济堂就在这个国家最神圣的雪山上,每年的积雪融化,都会为这片土地提供淡水资源,也算是养育了一方土地。
所以他也特别照顾,播撒了许多爱的种子。
此时飞了一整晚的无人机都已经收回去,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连蛋壳似的材料都已经自动分解。
他抬头看着依旧沉默的雪山,低头是一片猩红的枫叶。
是天谴哦。
江济堂最后回头看一眼这个时代的雪山,天还没亮,但他能想象到,天亮时太阳照射着雪顶火山,金灿灿一片。
多美的画卷啊。
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喝完一瓶酒,胸口和大脑都是滚烫的。他回到直升机里,并且重新购买了迷雾弹——这个便宜,积分不够用了。
然后载着这些迷雾弹,往夏国的东塔飞机场开。
“花落也生根,是否轮回从不会散场?种因又结果是无底地无尽地响……”机舱内,歌声依旧喧嚣且癫狂。
凌晨三点的东塔飞机场,只有一些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员在里面转,停机坪上停满了不同型号的飞机。
直升飞机无声来临,因为隐形材料,雷达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直到出现在上空,才有人注意到。
只是为时已晚。
一万积分一颗的迷雾弹,炸开后烟雾快速扩散,方圆十里的动物都会暂时失去行动力,任人宰割。
飞机落地,江济堂从上面下来,他全副武装,还背着‘生命体征探测仪器’。系统出品,自由空间内最远可以探测到一公里远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