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突然,一股暖流从神脉蔓延开,缓解了痛感,他朦胧间睁开眼睛,看见兰德尔温柔的神情。
“兰德尔……”他低喃着,将头靠了过去,想要挤进兰德尔的怀里。
兰德尔揽住他的肩膀,一边帮他清除魔气一边安慰他,“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伊凡用乖巧而依赖地眼神看着他,“嗯。”
威利在一旁当了好一会儿的隐形人,突然问道:“那个人呢?”
他说的是将宝石带给伊凡的人。
靠在兰德尔怀里的伊凡转过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不过他的角度找的很好,兰德尔看不见他的神情,“他跑得可快了,幸好我发现不对就把宝石先抢过来了,要不然钱都砸下去了,宝石还落了空。”
等兰德尔看向伊凡时,他又变回了乖巧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橄榄绿色的宝石,鹅蛋般大小,也不知道他那口袋怎么装得下去的。
他递给兰德尔,双眼亮晶晶的,像是等待主人夸奖和抚摸的小狗。
兰德尔:“……”
虽然很想接受,但是这个宝石未免太大了……而且说实话有点土。
伊凡见兰德尔犹豫,不禁丧气地垂下头,下一秒,头顶却传来温暖干燥的触感,兰德尔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很漂亮,谢谢你,不过下一次不要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别做危险的事情。”
兰德尔在关心他诶!
伊凡被对方的温柔迷得七荤八素,只知道嗯嗯点头,威利站在一边简直没眼看,最后忍无可忍将人从兰德尔怀里拖出来,“好了,看上去你都已经好全了!就别赖在兰德尔身上了!”
兰德尔也顺势收了手,魔气确实清除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一点物理方式了,他让伊凡和他去酒馆泡个药浴。
上次博特的哥哥泡的也是这种药浴,酒馆里的人比较熟悉,准备起来也很快,伊凡很快就泡了个药浴,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之前的痛苦仿佛是一场梦。
“兰德尔,过几天我再来找你玩!”伊凡挥挥手,走出几米远,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但是神情却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博特让我跟你说,他也非常想你。不过他才不想呢,哼,肯定在骗人!想你的话怎么不亲自过来看你?”
伊凡带话还不忘抹黑一把,威利讪讪一笑,将人径直拽走。
博特啊……
那个孩子自从了解到兰德尔的计划,知道他打算去边境之后就突然意识到他和伊凡、威利是不一样的。他不可能一直跟两个贵族斗嘴,然后一辈子在兰德尔的眼里都是个小孩子。
他很确信,在兰德尔的眼里,伊凡、威利就是小孩子,不是那种可以拿在同等地位看待的人。虽然从兰德尔的态度上没人看得出来,但是博特心里清楚。
这可是兰德尔大人,他愈发清楚兰德尔的强大,心里愈发骄傲,也就愈发意识到他需要加快脚步,要不然都没有资格成为兰德尔的跟随者。
兰德尔要去边境,他也要去,他还想在边境发挥自己的实力让大人满意,所以他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锻炼自己,也许这样会牺牲掉很多与兰德尔相处的时光,这一点让他很难过,但是他知道什么才是兰德尔最想要的,而他自己想要的,并不重要。
兰德尔想起博特望着他时那双热切又温顺的眼眸,微微笑了笑,那个孩子真的很温柔。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开了灯,侧边的窗户大开着,查尔斯坐在窗台上,看见他的时候就立刻跳进了房间里。
兰德尔摸了摸他的头,“小查,做得好。”
查尔斯享受地眯起眼,不忘汇报战果,“另外那个人被我追着跑进了卡斯帕家里,我一直在外面盯着,有听见声音。”
“很好。”
这样的话,伊凡小少爷想瞒也瞒不住了。
……
不出兰德尔所料,第二天就有卡斯帕家族的人上门请他过去喝茶。
兰德尔不慌不忙地去了卡斯帕家,仆从带着他到了大厅,说是去请家主过来,结果他等了一会儿却毫无消息。
兰德尔心里一点不急,但他面上表现出有些紧张又故作镇定的模样,目光在大厅的壁画上打转,像是在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喜欢这幅画吗?”
耳边突然传来温润的声音,兰德尔心里一惊,退后了一步,却一不小心躲进了对方的怀里。
塞缪尔是一个十足的绅士,他扶正了兰德尔肩膀,手掌力度恰当又不失温柔,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末了还对他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兰德尔顺着他的力道站到一旁,“没有的事,先生,是我走神了。”
塞缪尔笑了笑,他似乎想要安抚兰德尔的紧张,竟然开始讲解起墙上的壁画,枯燥无味的象征艺术通过他的描绘娓娓道来竟显得十足富有趣味,兰德尔的姿态也放松下来。
卡斯帕家主走进大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相谈甚欢的景象。
他轻飘飘地哼了一声,竟然还没人理他,不禁气恼地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兰德尔终于回过神,对白发苍苍的卡斯帕家主行礼。
卡斯帕家主打量了他一番,“之前在宴会上,我就觉得你并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能够得到大祭司的赏识,要是卡斯帕家有哪个小辈在你这个年纪进入教廷做事,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当然,塞缪尔是我们家族的特例,他很小就进教廷做事了——”
塞缪尔扶额叹息,神情无奈,“别再拿我作比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