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行十九卷(269)
“怪物,”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说,“快放开阿达加迦。”
句尾的词触动了青年,让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卡露雅尔,役鬼随即也闪现到她的面前,一脚将她踩得陷进地面,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可她还能听见。
“说话?”青年说。
他根本无法理解“昏睡”这个概念,因为他的族群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身体现象,可他却将错误归咎于语言的界限。
“不,应该是,绿色的幸运,没错,灾难。”
他的语言顷刻从古精灵与更换为并不流畅的灵族通用语,并以为这样对方就会回答他。
“我,一直,都在想你……恨你。”他说。
他的声音因此开始出现不合常规的停顿,言辞也是,有些词不达意,反复试验之后才能在句尾表达出真意。
“我,你是否也在想我?就像我时刻都在想你……想撕碎你?”
他以一种近乎于呢喃般地语气说出可怖的话语,手指也跟刚才一样轻巧的、仿佛没有用力的施加力道,却直接将阿达加迦的气管掐得整个凹陷下去。后者坚强的骨头因此不堪重负,颈骨发出轻微的龟裂声,歪向一侧,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折断。
“回答,我。”他继续说。
青年说话间已经将昏睡不醒的阿达加迦扯到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
“我亲爱的,我憎恨的,我寻觅已久的——绿色宝石。”
或许是“阿达加迦”,只是对方无机质的声音仿佛在说一件物品,一块魔法宝石,总之就是没有生命和灵魂的东西。
随后,他越过了最后一点距离,紧贴着对方的唇。相较于吻,更像是一种擦过脸侧的、紧贴着耳畔地低声威慑。
只是对方依旧没有回答,连应有的反抗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感到非常失望。
“绿色的宝石,跟我,走?好……吗?”
“闭嘴!”
冰冷却愤怒地声音由远而近。
“没有我的允许,他什么地方都不准去。”
青年的话尾音被打断,困惑地看着从自己手中消失的阿达加迦,以及同样从自己面前消失的那条刚才还掐住阿达加迦脖子的手臂。
疑惑没能持续多久,他快得超乎寻常的超再生,就在不组十分之一秒内,为他恢复了原状,要不是阿达脖子上还残留着一截手臂,他甚至就像从来没有失去过那条胳膊。
帝坎贝尔在阿达加迦掉落在地上前稳稳地接住了他,带着他骤退开数米之远;莉莉娅先出现卡露雅尔身边,然后挽救了诺拉;随后的几秒内,方才分组出去追击的役鬼所有高阶亚灵,都以欧兰因开设的短距离传送阵为移动方式,陆续赶到……虽然他们面对的是数千匹魔抗型,根本不能用魔法来攻击,却他们却能使用自己的血和风魔法做武器,以及有效的传送阵移动方式,更能在周遭铸起防御魔法光照,这无异于为他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你应该是某种非常特殊的魔鬼。”
苍蓝色的火焰缠绕在帝坎贝尔章 纹剑上,就像它主人的愤怒一样,他的血涂满了剑刃,他则如同一只龇牙狂怒的雄师——正是他的血、精灵剑和火焰一击就切断了青年的一条胳膊。
“半圣,阶,兼,特殊,阶。”青年看向帝坎贝尔,是一种过于轻蔑的眼神。
他的灵族语依旧充满奇怪的停顿,像掉落在地上发出撞击声的石块。
“你,我。是,不是。风阶。有,没。意义。”
在帝坎贝尔分辨清楚这些语言的意思之前,又听见对方说。
“我指,活……生命?生存?幸存?”他说,“你,是,不是风阶,无法从你,我手里死亡,幸存,下来……”
“风阶?”帝坎贝尔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首座挑战?”
塞尔表面跟平时一样,心下却冷笑起来。
他对那位抱着一整叠“长笺”纸张的爵位战士说:“你手里的那些都是?”
他那些可敬的同胞们,还真的趁机向他发起了首座挑战。
“除此之外还有事吗?”塞尔见前来汇报的爵位战士依旧站在门口,只好问,“你拿得可不止一张。”
“是的。”爵位战士说,“城里所有的家族都派出了他们最优秀的成员,一起向您发起了首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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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被凳子砸肿了(啥)就写的巨慢,没赶上0点前QAQ
Ⅴ:狂诗之炎(15)
“全部都是首座挑战?”塞尔尽可能不让惊讶显露在自己脸上。
“是的。全部。”爵位战士回答,“只要是有高阶及以上的家族,都发起了挑战。”
水之月,对灵族来说是全年中最好的一个月,也是他们唯一能离开荒原与野外的任务和战斗,短暂地回到要塞的休假期。在这个月里,他们身边不再只有队友,还有许久不曾见面的旧友、家人、指导者、学生、兄弟姐妹……等,他们会在这个月里一起吃喝,发出吵闹的声音,让整座城里充斥层出不穷的私斗,可这些都是充满善意的。
往年的这个月,塞尔根本不需要处理任何麻烦,是他最悠闲的时光。而今年的水之月,甚至就在几天之前,他还在暗自庆幸过加开的圣书战时间刚好是在水之月,可以让更多的战士有机会参加,他唯一需要处理的麻烦只有……可现在变成了什么情况?不说要塞闭锁和城外的三族混战、城内有暗系和诸家族的私斗,甚至还有针对他而来的复数首座挑战。
“你确定过了?你手里那些的确都是‘长笺’?”塞尔难以置信地第三遍重复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