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猫(109)
刚准备恼一下,忽地听见老道长呢喃出话语,他凑上耳朵去听,只听得“姻缘天定,天机不可泄露”这句。
薛怀瑾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并不气馁,暗自嘀咕了几句离开了。
“什么姻缘天定,我只信人定胜天!”
……
桑瑜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沉了下来,周围静谧非常,浑身也没了那种难言的燥热感。
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像是一下被掏空了精力。
将睡在床边的画春叫醒,小丫头高兴极了,立即唤来了家中主母。
阮秋将厨房备好的饭食也拿了过来,桑瑜一边吃着瘦肉粥,一边应答阿娘的话。
“确实是薛怀瑾救的我,在紫云观没了意识后,我再睁眼便是被一个灰袍人扛着走,正在害怕时,是他带着猎犬冲了过来,我不知中了什么药,状态实在太差,兴许还、还冒犯了他。”
至于怎么冒犯的,桑瑜压根不敢说出口,虽然记忆有些零碎,但也足够让桑瑜臊得不敢见人了。
不消说,桑淑云也知道那邪药是什么,隐约猜到了当时薛家小子带女儿回来可能发生了什么。
薛怀瑾当真一点便宜没占吗?
若是如此,也算是个心性上佳的儿郎。
禁不住好奇,桑淑云玩转地打探道:“玉儿告诉阿娘,薛家那小子当时有没有占得你一点便宜?”
“比如摸了你哪儿,或者咬了你哪儿的?”
就算阿娘的话问得再委婉,桑瑜听到这几个字眼还是臊红了脸。
岂止是一点没占得她得便宜,自己还反过来占了人家的。
可不敢让阿娘知道,桑瑜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道:“没、没有,他一直很规矩,什么都没有。”
显然,女儿这副姿态看不出被占了便宜后的委屈,不过确实藏着些遮遮掩掩的小心思。
孩子大了,多少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桑淑云也不会刨根问底,对此一笑而过了。
眼下小女儿已醒来,薛怀瑾那边也没什么问题,只有一桩找寻凶手的要紧事了。
从南山回来,聂家便暗暗派人将掉入坑洞的贼人尸首找回,送到了县衙去辨尸。
先行确定了贼人身份才好抽丝剥茧,才好找出这几日接触过他的幕后真凶。
桑瑜在家休养了两日,身体里那种被掏空的感觉才彻底消失,她又恢复成了活蹦乱跳的模样。
羞耻感也忘却了大半,心中惬意悠闲。
午后坐在秋千椅上晒太阳,忽看见正在浇花的霜降拍了下脑袋,放下水壶跑到了桑瑜跟前告罪。
“万望娘子恕罪,重阳那日因娘子和画春、阮秋二位姐姐都不在,来了一封娘子的信,婢就先收了起来,哪知娘子那般昏睡着回来,又连着两日养病,婢开始不敢打扰,后面一来二去的就抛之脑后了,
如今才想起那信来,不晓得有无耽误大事。”
桑瑜一听,神情一紧,也不怪她,忙道:“快将信取来。”
霜降不敢耽搁,忙将那封遗忘了两三日的信件拿出。
桑瑜展信一瞧,懊恼难言,即刻吩咐家仆套车,她要去赵氏茶坊。
一路上,桑瑜都在想赵娘子信上的话,生怕自己真的晚了。
信上言,近来长安县县令之子不知为何瞧上了她,欲强抢她为妾,赵娘子只是一孀居商妇,实在争不过官宦,眼看着就要遭难,无路可走,只能盼着她曾许下的承诺,求到了聂家跟前。
哪知自己这边也出了意外,一时竟没能及时收到信件,耽误了几日,也不知赵娘子可还好。
外州县令多是七品官衔,但天子脚下贵重,长安县县令也便比外州贵重不少,为正五品官衔,因要处理长安大大小小的事务,与各部往来甚密,在长安这个权贵多如狗的地方也颇有几分威望。
她听过长安县县令家的那位三郎,是个好色荒淫的,家中姬妾一堆,犹不满足,看上谁家的女儿了便要纳,是个声名狼藉的公子哥。
赵娘子颜色姣好,温和美丽,被这等纨绔子盯上也不足为奇。
然赵娘子只是个茶坊娘子,如何能抵抗得住这样的人。
怀着焦急的心绪,桑瑜左等右等,马车终于抵达延福坊赵氏茶坊。
此刻赵娘子茶坊中却是有些不妙,还在马车里,就听到了嘈杂声,掀开车帘一看,赵娘子家门口正围着许多人,里头还有打打砸砸的动静。
“光天化日之下,刘三郎太猖狂了,这不是强抢民女,逼良为妾吗?”
“眼里还有王法吗?!”
“哎,再气有什么用,人家是官家子弟,日子本就不好过,若被记恨上了可就糟了,还是莫要管了,莫要管了……”
听着耳畔传来的议论声,桑瑜再忍不住了,幂篱帷帽什么的也不要了,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脸愤怒地拨开人群,冲进了茶坊。
“都给我住手!”
进入茶坊内,视线一黑,里头的场景让桑瑜更是来气。
茶坊内桌椅尽被打砸坏了,杯盏碎了一地,案几上摆的花草也摔得一地泥土,那些挂在墙上的画也没能逃脱,被划得乱七八糟。
两个汉子正押着赵娘子,在茶坊唯一还幸存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宝蓝色锦袍的儿郎,大约二十左右,面色苍白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听到外面传来的一声清嫩的少女声音,刘三郎定睛一瞧,那双充满欲色的双目便不动了。
也不坐着,即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闯进来的桑瑜身上。
“这位小娘子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