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不可能是大反派(115)
今日要去接延延回家啊。
如果等不到他,她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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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挑了一个简单大方的簪子,再加上之前曾经做过扳指,做起来会简单省时一些,可成延延真正动手后,才发现,她有点高估自己的动手能力了。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着急,她这次雕刻玉石的时候,还伤了手,猩红的血液落在血色簪子上,竟有些看不出来。
经过了一个晚上不眠不休的打磨,她终于把簪子做好了。
也琢磨出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紧张。
那日经过卜白桃的分析后,她才愿意对原书中江辞华杀了原主夺宝的事情深入思考。
其实,她并不是原主,当时江辞华放过了自己,后面也没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险。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她总觉得他不会像书中那样。
这几日各个门派的异常她不是没有发觉,无论怎么想,在出云峰还是比这边要安全。
最重要的是,她想回去了。
簪子用一个淡青精美雕花锦盒装着,还煞有其事地按照包装礼物的方式绑了一个蝴蝶结。
即便一整晚没有睡,成延延也还是很亢奋。
做好了簪子后,明明天才刚亮,她梳洗打扮的动作还是有些着急。
于是,一切都早早便准备妥当,静静坐在桌子前等着。
可是时间真的过得很慢。
成延延便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时间还早。
她其实还未想好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面对江辞华。
她最近这般反常,不知道江辞华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发现两人处于你死我活的境地。
如果发现了,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如果没有发现——
不,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毕竟她不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高到在他面前一直伪装下去。
晨阳渐升,阳光被浓厚雾气稀释,柔柔铺在萧条的院子里。
看着好像暖洋洋的,其实今日刮来的风比昨天更冷了几分,卷起一地枯叶。
不知不觉已过了午时。
院门传来动静,脚步声有轻有重,听起来很整齐,随后说话声起,脚步变得杂乱,有人在院门外分开了。
成延延打开房门,手开按在门上,紧紧盯着院门。
光秃秃的树枝缀着几片叶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是他。
是狄文心从外面回来了。
时间慢慢溜走,带走了成延延的镇定,使得她心里越来越慌。
有时候预感来的毫无道理,却被现实一点点验证,越来越接近于事实。
比如此时,她隐隐觉得江辞华今日不会过来接她了。
一大有了这个念头,成延延觉得周围的空气慢慢收缩,压得她惶恐不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手指无意识地握紧衣袖,试图握住些什么,让自己安定下来。
可这样无望的等待,像是被时间凌迟一样,一片片割下心中仅存的希望。
每剥离一片,就焦虑一分。
半晌,她转身回去拿起锦盒,脚步匆忙走到了那日那颗古树下,站在遒劲树根旁,继续等着。
等待的每一刻,都像被无限放慢,每一刻,都是煎熬。
眼前飘落细碎的白,她才抬头看了眼天色,错乱的光秃树枝把深蓝灰蒙的天空划开了很多块。
下雪了。
夜幕随着飘雪沉沉压下,成延延突然感觉一阵下坠感。
像不小心一脚踏空悬崖,重力拖着她往下坠,却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任由自己失控地摔落。
身后传来脚步,她惊喜地转身,发现脚有些麻了。
看到来人时,脸上的惊喜又慢慢褪去。
狄文心撑着伞,怀里抱着一件厚实的狐裘,站在成延延身旁,把雨伞往她头顶倾斜。
成延延呆呆看着地面,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瞧着她的状态,狄文心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吐出来,她抬手拍干净成延延肩膀的碎雪,把狐裘披到她身上,“到那边等吧,好歹可以挡挡风雪。”
暖意慢慢裹过来,成延延回神,点点头,跟着狄文心往小院厢房走去。
狄文心后来又劝了许久,见成延延一句也不听,又气得自己一人回去了。
放出去的好几个信鸽没有一封回信,现在被无数暗中“摄像头”监视的成延延也不敢随便乱走。
所以她只能等。
在一片焦躁惶恐中等。
到了午夜时分,第二日即将来临。
这段漫长的时间,成延延给江辞华找了无数个借口,可是还是忍不住抱怨。
心底对他的相信和现实中残酷让她产生一种割裂感,几乎要把自己撕碎。
她闭上眼睛,紧紧握着手腕上的血玉。
血玉还未失效,默默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成延延从来不敢想,更不愿意承认,血玉一旦炼成,除非一方死亡,否则契约不会失效。
她执着地相信并认为着,这是江辞华的特意维持。
“先回去吧,他今天不会过来了。”狄文心眼瞧着已经到第二日,成延延还未回房,还是忍不住过来劝她。
这时的成延延没有出现她担心的发疯场面。
反而像是仿佛已经想通了一切,抬眼看她,语气很平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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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谷的动作很快,天光刚亮,成宜慕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成延延的门外。
昨晚刚回到,狄文心还想着陪陪她却被劝走,她不太想见人。
成宜慕这一行人也不例外。
雪停了,院子里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稀稀疏疏地还露着一些褐绿色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