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重生)(3)+番外
“妾,妾自己来。”因这突如其来的旖旎气氛,她解衣裳的那只手在抖。
皇帝唇角微翘,凑近吻她的额头,顺势去除发簪:“朕说过,朕不做什么。君无戏言。”
“睡吧。”他拥着她躺下,敛眸。
周围全是皇帝的气息。卫子夫索性闭上眼睛,真就屏弃杂念与周公会晤。
翌日起时,她仍被皇帝禁锢在怀里。
她不敢惊动圣驾,被迫就近观察皇帝的轮廓。时间赋予他成熟与锐利,又予他德行与威望,凡此种种,构成分明的棱角。
皇帝醒来,笑着放开她,没忍住又重新圈进怀里,亲吻揉捏:“子夫,今早替朕梳头的活计是你的了。”
“诺。”
“稍后陪朕用膳,嗯?”
“诺。”
“今天一整天都陪着朕,如何?”
“诺。”
皇帝拉她起来:“子夫,说点别的吧。”
“妾全凭陛下吩咐。”
“这可是你说的!”
皇帝总是这样充满热情。
……
至午时,外界的雨势仍没有减弱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安全起见,皇帝的仪仗不能出发。皇帝于是吩咐左右:“去找家传舍。”
阳陵邑客馆多如牛毛,很容易就能安排妥当。傍晚时候,雨暂时收住了,皇帝白龙鱼服,卫子夫亦做寻常妇人打扮。
“子夫,咱们可真像一对平凡夫妻。”皇帝悄悄与她咬耳朵。
卫子夫耳垂红红的,闻言一语未发,大抵是羞的。
许久之后,她道:“陛下慎言。”夫妻二字怎么能随便出口呢。
这回换皇帝一语不发了。
这种凝滞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皇帝关上房门,隔着屏风急冲冲地去解她的衣裳,不管不顾案上简陋……
他像个莽撞的年轻人,欠缺煽风点火的技巧,精力充沛,肆意驰骋施为。
春色无边。
“子夫,莫哭了,是朕唐突。”他故作矜持地吻她的眼睛,“告诉朕,你喜欢什么样的?”
卫子夫偏过头,哪里肯答。
皇帝想到什么,取来一床被子置在她腰下,掌心缓缓摩挲她的腰际、小腹,珍而重之。
卫子夫一愣,旋即将真实的情绪深藏,只做不知其中底细。
水到渠成,皇帝红光满面,一下一下地抚她的背:“子夫,随朕入宫吧。”
“朕想和你永远待在一处。”
第4章 对峙
他目光灼灼,居高临下。
在这样急迫含威压的目光注视下,卫子夫努力平稳了呼吸,腾出手臂来轻轻推他:“陛下,陛下,可否给妾一点时间?”
“张良人于妾有恩,妾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妾想再侍奉她一段时日,同她好好告别。”
“两个月,三个月……”她开始讨价还价,又道张姬尝云财帛与名位乃是外物,恐有心意不诚的嫌疑。
皇帝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抚她的娥眉,又抚她绯红的脸颊:“如你所愿。”
“两个月。”他说。
“朕这样好说话,子夫要如何回报?”
“陛下要如何,那便如何。”
诗经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然是陛下要如何便如何,哪能有例外呢。
皇帝哂笑一声,伸手蒙住她的眼睛,更激烈更汹涌的情意席卷而来。
……
天还未亮,皇帝的仪仗便出发了。
卫子夫顺利回到张良人处。张良人见她归来,什么也没问,笑着邀她看她新装的瓶花。
芍药艳丽,栀子清秀,两者相拥配鲜艳的漆瓶,互补和谐,古朴又华丽。
“芍药又名将离,离草。”张良人道。
卫子夫笑而不语,深嗅栀子的香气。
转眼一个月过去。
一向准时的月信迟迟不至,又兼有嗜睡和味口的改变,卫子夫做过母亲,对这些情状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夜深人静,她低头抚着小腹,心思莫名。
趁此时还未显怀,她严守这个秘密,每日起卧如常,行程如常。逢人为何问清减,便以天热吃不下饭食为由。
不久,便有新鲜瓜果自长安来。
果之美者,云梦之柚。柚香甜而清新,放在随手可即的地方,现下的不适可缓解大半。
寻常的水果便罢了,其余异种,她是一定要带去给张良人的。
张姬是最喜欢新奇事物的。
“是葡萄和石榴啊。”张良人午睡方起,看清面前两样水果时眼里带了眷恋。
卫子夫一怔:“据说这是博望侯从西域带回来的,姬居然识得?”
“识得。”张良人熟练地掰开一枚石榴,缺口处,好多粒鲜红色的果肉一并入眼帘,“石榴多子,从古至今都是极好的意头。”
“葡萄寒凉,少用为宜。”
她身上发生的事,果然瞒不过张姬。
卫子夫听懂了她的打趣儿,默默捏起一粒紫红的圆润小果子,笑眯眯地入了口。
汁水充盈,酸甜可口,几下调动了她的胃口。
两个月期满,皇帝竟是亲临阳陵。
只他二人的时刻,这人将她抱离地面,兴奋地掌握她的腰肢:“子夫,朕来接你回宫。”
天旋地转,喉头起了一阵难受。卫子夫推他,淡淡地陈述:“陛下,妾有喜了。”
皇帝瞪着眼睛打量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地面,转念又将人抱到一旁的榻上,扯了锦被盖上。
“召随行的医士、医女!”皇帝抓着她的手朝外喊。
医女诊脉,禀是孕相无疑。
“二月始膏,毋食辛臊,居处必静。”医女留下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