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魔尊的狗腿子(182)
李岱眸光微转,他轻轻一弹指,一道灵力和冰棱相撞,于空气化成一道水雾洒在莲花的花瓣上。
“出去。”南宫钺冷声道。
李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有孟信的消息了。”
话音落地,空气骤然凝滞,南宫钺嘴角微微勾起,轻哼了一声,“他给你传信了?”
李岱摇了摇头,他轻瞥了一眼秦什,示意他将莲花放下,随后,他看向南宫钺,缓缓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该放下了。”
南宫钺笑意骤然消失,他微微低头,只见掌心不知何时攥碎了琉璃盏,冰晶刺入血肉,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他……死了?”南宫钺问道,声音难掩一丝颤抖。
秦什小心地将莲花放到南宫钺身前的案几,随后退开了几步,道:“这是孟前辈最后交代的,他说,让我将这朵莲花交给您……”
“碰”的一声,南宫钺拂袖将莲花甩在地上,嘶声道:“让他来见我!”
花罐裂成碎片,原本精心呵护的莲花随着泥土散落一地。
李岱看向秦什,轻声道:“你们先走吧。”
闻言,秦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踏出门口,南宫钺便喊道:“站住。”
秦什缓缓回头,却不敢看向榻上之人,他只觉南宫钺想手撕了他……不,也许是想手撕了孟信。
“琅华君。”秦什低头道。
南宫钺嘴唇翕动,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秦什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呵……”南宫钺笑出了声,忽然,他嘴角呕出一口暗红的血,血液飞溅到那一株莲花上。
李岱上前握着南宫钺的腕间,探查他的脉象后,脸色骤变,“你一直没喝药?”
“喝了。”南宫钺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还能活个两三年……”
说着,他余光瞥见了沾着血液的花瓣,笑道:“我说过,我会比孟信活得更久,你看,果真如此。”
他的手紧紧攥紧心脏前的衣裳,指尖透过衣裳深深刺入掌心。
很疼,很疼……
南宫钺挣脱开李岱的手,他踉跄扑倒在地上,手掌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敢触碰这朵莲花。
忽然,一阵穿堂风吹过,将地上一片凋零的花瓣吹到他的指尖。
“我们先出去。”李岱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不忍地撇开了头。
待几人出去后,南宫钺拂去花瓣上的血渍,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将破碎的花罐紧紧抱在怀里,低垂着头,沁血的唇颤抖着吻在那一片残花上……
一滴泪砸下,将花瓣上的吻痕冲洗干净。
偌大一间房屋,只余细碎而压抑的哭声。
房外,秦什小声道:“我不知琅华君和孟前辈发生了什么事,但孟前辈一定很在乎琅华君……”
李岱叹道:“我一直以为孟信不知阿钺的心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十年前,南宫钺曾说:若谁能将天山雪莲送给他作生辰贺礼,那他便以天玑城为回礼。
是回礼,更是聘礼。
而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李岱早知南宫钺心意,见孟信沉默不语,他便推波助澜,声称自己也要去采摘天山雪莲。
孟信这才应下:这天玑城得是他的。
但在生辰宴上,没有雪莲,也没有孟信。
南宫钺恨了孟信十年,恨他懦弱逃避,恨他背弃诺言,更恨他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南宫钺罹患寒症,无法离开天玑城,他托李岱去找孟信,这一找,便是十年。
孟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开始,南宫钺还以为他是故意躲着自己,便下令,天玑城弟子若是见到孟信,决不能手下留情。
再后来,南宫钺怕孟信见不到自己,又不好拉下脸面,便下令在生辰宴这日,所有人均可进入天玑城。
可怎料,在十年后的今天,南宫钺终于等来了那一株莲花,却等不来故人。
李岱忽然问道:“你说你是一个月前见到孟信的?”
“嗯!”秦什重重点头。
“奇怪了。”李岱蹙眉道:“那他为何这十年来一封书信也不曾传来?”
“也许……孟前辈他没办法写信。”秦什猜测道。
“什么意思?”
秦什解释道:“我见到孟前辈时,他已经死了。”
“你在哪里见过他?
秦什如实相告:“试炼秘境,悬棺林。”
李岱脸色骤变,他叮嘱道:“此事务必不能让阿钺知道。”
秦什神色僵硬地看向他的身后,“好像……已经晚了。”
此时的南宫钺面色苍白,眼中的恨意与无措交织。
没有人知道悬棺林是怎么出现的,世人只知,若是身死后从悬棺里醒来,那是天道给的第二次重活一世的机会……
但这千百年来,能够夺舍重活之人少之又少。
修真界中也有传言,这悬棺林背后之人,是杀死所有人的真凶。
直到一个月前,悬棺林被毁的消失传出,众人提心吊胆多日……
“我知道了。”南宫钺敛下了情绪。
恰在这时,少女跑了进来,“琅华君,宴辰都准备好了。”
“我们还有要事,就不多打扰了,再会。”秦什道。
“慢着。”南宫钺道,他从虚戒中取出一件蚕衣,道:“这件蚕衣便当作是我二人的谢礼。”
“这……”秦什连连摇头,“我不能收。”
一旁的少女见状,她从南宫钺手中小心取下蚕衣,快步将它塞到秦什怀中,强硬道:“琅华君送出来的东西,你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