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114)
「铮铮一焰明,灼灼炽比星。」
“……”原本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陈慕律痛得说不出话,咬紧牙关,同样惨白的唇色被压出了一片惊心动魄的红。
「茫茫月余尘,此心静归水。」
“纱//笔。”陈慕律奄奄一息,“孟……孟长赢,我……去你……大爷的。”
等孟长赢练完了一遍剑,陈慕律被毒累了,也骂累了。
又一波毒发之潮短暂褪去后,眼前又恢复了清明,他反倒缩进了被子里,一门心思生起闷气,胸前的钝痛都分不清到底是蛊毒在发作还是被气出来的。
偏偏孟长赢还要蹲在榻前,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却是:“刚刚这一式,看懂了吗?”
“大半夜谁要看你练剑?我看你爹!看你个大头鬼!”陈慕律急火攻心,连人带被子都动了起来,长长的一整筒人都在床上乱扭,“孟长赢你是不是不行!你不行换我来!”
陈慕律心累得要命,再折腾下去,他们两个只有一起毒发去死的命了。
孟长赢没什么反应,垂下眼,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他嫣红的唇,是那黑暗中仅有的一抹颜色。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视线被黑暗覆盖又变得模糊,在一片迷茫里,最终还是落到那一处。
陈慕律。
他顿了顿,咣当一声,铁剑摔在陈慕律那双绣着整圈明珠的鞋旁边,正好压下了一旁松松收起的帐帘。
下一刻,轻薄的纱帐散开,遮住了月色与寒风的窥探,婆娑的影子落下,挡住这方寸之地的光亮。一片昏暗里,跪在榻前的人为之蛊惑,终于做出了决定。
孟长赢欺身而下,缓慢却精准地堵上了陈慕律的喋喋不休,暂停了那一段未完的控诉。
陈慕律僵住了。
热与烫的碰撞,是从未有过的经历。说来很可笑,明明两人已经荒唐胡闹了一遭又一遭,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个能被称之为“吻”的东西。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哪怕做尽了不可为之事,哪怕在蛊毒犯得最重的时候,哪怕热到彼此相拥都怕熔成一体,他们躺在一处,左胸贴着右胸,两颗心都砰砰跳着,急促又慌张,中间还是隔着一层又一层无形的屏障。
偷得一晌贪欢后,只剩下乱调的心和越来越厚的隔阂。
月光很亮,陈慕律闭上了眼。
一道浅浅的光闪过,符咒被解开了,他没了束缚,一双手慢慢摸索着,不容抵抗地勾上了孟长赢的脖颈。
陈慕律看不见此刻的自己,散乱的长发,比衣衫还白的脸,不安的神色,狼狈又可怜。可他不像鬼,却像天边误下凡的仙子。即使是天之骄子,也该被他压着俯首称臣。
以吻封缄。
僵持被轻轻打破,俯首的人倏地便有了动作。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都驮在孟长赢的舌/尖,淌在交织混绕的涎/汁中,他轻轻巧巧地朝深/处那一探,吮入了潮湿的迷蒙云雾里。
雾浓痕重,月色皎皎,掀起的海浪一阵高过一阵,渡过翻涌的舌,搅起一/滩本将沸腾却偃旗息鼓的岩浆。陈慕律整个人都被抛进了/浓/稠/的潭水中,窒息到快要溺亡又被托举到了空中,只有满池的涟漪荡漾着,一圈又一圈,没有一刻停歇。
仙人潮湿的羽衣滴着水,蒸发的露涌成了连绵的云,他像一片最轻最柔的羽毛,就这样被孟长赢带上了云巅,连空气都稀薄,只剩下彼此依偎时鼻间不止涌动的呼吸,牵动着他血液中流淌的那片潮汐。
良久,孟长赢安静地抽离,视线还恋恋不舍地粘在那丛红得有些过头的花上,榻上之人面色白如霜雪,紧紧闭着眼,好似陷入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梦。
露水沾湿了长睫,重得他睁不开眼。
直到又一吻最后落在了微凉的眼尾,那人熟稔地吻去了湿透的露水,他才在半梦半醒间恍然。
原来那也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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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秋水,星垂荒野。剑出似水凉,转瞬如火炙。铮铮一焰明,灼灼炽比星。茫茫月余尘,此心静归水。」
——《月落秋水剑》
第67章
倾月宗里雨声渐息, 几百里外的苔云镇上却依旧黑云压天,一场晚秋急雨后,入夜便冷了下来。
连绵不断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紧闭的门。电闪雷鸣, 鎏金结界闪过一瞬的暗色, 悄无声息地护在一处偏僻又奢靡的院落外。
“吱呀”一声, 后院西侧的角门开了一道缝隙, 自那无边夜雨中迎入一道黑影。
成群的女使低头穿梭在廊下, 见到来人都自觉地欠身行礼:“春浅大人。”
远远瞧了眼主院那处的灯火通明,春浅眸中含笑:“主子们可用膳了?”
“刚撤下, 今日头一顿呢。”领头的女使耐心回道。
春浅点了点头,垂眸道:“叫水了?”
“后院温泉池子那边叫了三次。”女使一丝不苟地答道,“一次天颂山灵泉,两次华京玄泉。”
春浅笑了笑,嘱咐了几句,让众人晚上也退至主院之外以免打扰屋内贵人,便让他们先撤下了。
她错身向主院后头走去, 没一会儿便穿过了三四道防御结界来到厅前。屋内的光亮透来,影影绰绰,恰似有人在眼前一般。
屋里的动静不小, 但被结界一拦, 外面听不清具体的对话, 却能听见那些暧/昧的声儿。
“公子, 真的够了,别再来了……”
“可是吱吱今日这么不听话,弄脏了三池水,大家都看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三哥……”
春浅自然也听不清那主子的私房话,但那短促低泣的声还是能听个大概的。她早就习以为常,与守在门前的女使春深互换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