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霓虹(217)
上次,在猫岛遇到她就很疑惑,就算裕梦梁想要帮她做说客,也用不着带着伊万,那时候她就担心伊万是不是生病了,现在确认它没有异样,这才终于放了心。
伊万伏在黎宝因手臂舔了舔她的手指,黎宝因回头又看了眼床上,低调的粉灰条纹三件套,铺的平平整整,只放着一只枕头。
他是真的没打算同住?黎宝因摩挲伊万的头顶寻思着,过了一会,她起身打开房门,沿着楼梯间往下走了一段,便听到楼下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黎宝因回到房间,坐在床头想了一会,小心翼翼摘下手串,也去洗漱换了睡衣,趁着裕梦梁还没回来,她蹑手蹑脚迈出房门。
隔壁主卧的被子同样平整,黎宝因目光落在客厅茶几上的酒瓶上,正认真思考着,就发觉伊万绕着她的脚踝蹭了一圈。
黎宝因摸着下巴笃定道:“你也同意我这么做对不对?”
伊万沉闷地“喵”了一声,黎宝因拍了拍他的脑袋,利落俯身打开酒瓶,然后大步走向了主卧,她先克制地洒了几滴,见湿度不太明显,直接又往上面泼了一圈。
被子是湿了,但是床铺还好端端的,为了避免他又有借口,黎宝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整瓶酒都牺牲掉。
她昂首挺胸地站在床头,手里拎着一瓶酒就像是拿着一柄剑,动作挥洒自如得堪称妙曼,酒瓶见底,房间里酒香四溢,她拍拍手正要庆功,就感觉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视线。
裕梦梁靠在门框上,正沉着脸朝她看过来,黎宝因手一抖,空荡荡的酒瓶直冲她的脚面。
裕梦梁动作飞快,一只手握住酒瓶下端,顺势将黎宝因从水渍旁挪远。
床铺上遍布酒渍,黎宝因表情僵硬地将自己从“犯罪现场”里挪出去。
半晌,见裕梦梁将酒瓶放回原地,又沉默着盯着自己看,她理直气壮道:“我是不小心弄湿的。”指了指卧室,又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不如就跟我一起睡。”
裕梦梁缓缓动了动,额前的碎发上的水滴,晃落在浴袍领口。
他一步步往前,就在黎宝因以为他要沉着脸教训自己时,他突然很乖巧地停在她面前,将她藏在后腰的手臂拉了过来,然后慢慢掰开她的手,将上面因为来瓶压出来的红痕揉了揉,然后紧紧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体温从他掌心传递过来,黎宝因对上他微垂着的眼,灰棕色的睫毛像羽毛落下,就像是春日里缱绻而来的一场晨雾。
黎宝因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正打算认输放弃,忽然听到裕梦梁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他神色清明地注视着她的眼,十分虔诚地回应道:“好。”
第105章
保证书、腹肌“不如,我喂你?”……
好?
居然真的答应了。
黎宝因雀跃之余,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原本还打算跟他这个老古板强词夺理,辩证辩证情与欲的独立与切割呢。
“要不你给我签个保证书吧。”
黎宝因垫了踮脚尖,迎上裕梦梁的视线,认认真真地担心道:“我势单力孤的,万一你明天醒了不认账,非要诬赖我欺负你,那我就真的有嘴说不清。”
她真的跑去找了纸和笔,和那天晚上在蝴蝶展厅里一模一样,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发言,裕梦梁收回视线,眼底悄无声息地溢出一抹笑意。
他等着黎宝因思考半晌,写了白纸黑字,然后听从吩咐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黎宝因知道裕梦梁在外从不会轻易落笔,也知道他的私人印章
只给过她一个人,她大概就不会怀疑这份保证书的含金量。
但此时,她犹觉不够,非要裕梦梁再按上手指印。
她从楼下拿了自己常用的口红,捏着裕梦梁的手指专心致志地涂抹,她一心要保障她的利益,而裕梦梁却满心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一刻,他心里想着,不管黎宝因让他在哪里授权,他都是无法拒绝的。
他向来就拒绝不了她。
唯一一次违心,就让他失去了她三年。
但也因此,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迟到了六年,才开始爱她,那么余下的一生,他都会加倍奉还。
红色的指印落在纸张上,黎宝因将保证书和礼盒仔细收好,然后才冲着裕梦梁眨眨眼说,“你自己说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裕梦梁不以为意地点头,黎宝因忽然露出笑脸,用手指戳着他两边脸颊命令道:“那你现在跳个脱衣舞我看看。”
跳舞?就像舞厅里那些男模特一样?
黎宝因上大学之前,伙同陆莲珠他们偷偷去舞厅的记忆浮上心头,裕梦梁微微眯起蔼蓝的眼眸,神情温柔得如同深海。
他仰视着黎宝因,两只手环在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身前揽了揽,“宝因小姐,你恐怕有些误会。我的确喝了酒,但是还没醉。”
啊……没醉吗?
黎宝因略微有些尴尬,但嘴上还是强硬道:“没醉……就不能脱吗?保证书是你自己签署的,也是你自己说要履行丈夫的职责,你要言而无信吗?裕梦梁先生。”
裕梦梁很少会被人连名带姓地叫,此刻听着她尤为软糯的嗓音,他不受控地收拢了揽在她腰身的手臂。
男人强势的气场压迫过来,黎宝因不自觉戒备起来,正当她打算反抗时,裕梦梁忽然松了手,道:“换个要求。”
黎宝因认真审视他,虽然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板正儒雅,但是眼神却是慵懒的,像毫无防备心的食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