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仙草[群像](110)
“怎么又是北京啊……”余序洲忍不住叹道,一脸的郁闷。
陈慧柔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余序洲:“你别打断女儿,让她说。”
余希柠把之前和陈梓钰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本以为会像两年前一样被果断拒绝,结果陈慧柔只是问——
“你到了北京,住哪?是有认识的朋友在做这一行,要介绍工作给你?”
“租到合适的房子前,我先住在朋友那,至于工作我想好了等年后再投,朋友也会帮我留意。”
余序洲:“你现在这份工作就挺好的,体面,薪水也高,上班通勤时间也不长,福利又好,说辞就辞,下次就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爸,跳槽这在大城市里很常见的,人都想往高处跳,这样薪水才涨得快。外企要晋级非常难且耗时也长,我虽然才工作两年,但感觉已经能预知到未来也是这样的工作状态,我不喜欢。”
“你做事就没有从一而终过,都是做一半就放弃,然后拿不喜欢来当说辞,你就说,你有喜欢过哪件事是一直坚持的?”
余序洲就是不看好余希柠这个半途而废的态度,上学时是,练钢琴时是,如今上班也是。
“先别吵,我们是在商量事情,你现在已经提离职了?那就是覆水难收了?”
陈慧柔想了解清楚目前的情况,看向余序洲,见他面色难看,就假模假样地训了余希柠:“你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是不对的,我要先批评你。爸妈不是不开明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商量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余希柠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不是怕你们还跟两年前一样说不通嘛!”
“这事容我跟你爸商量一下,你先回屋。”
等余希柠把房门关上,陈慧柔转向余序洲,压低了声:“我猜一定是跟林烜有关,国庆林烜回来后,我不是碰见他俩在小区门口吗?”
“你后来问了?”
“我没问,怕她不老实回答,但我看了她朋友圈那张照片,觉得这俩孩子挺般配的。”陈慧柔仔细回忆余希柠刚才说的话:“她说了北京有朋友,我猜就是林烜。”
余序洲觉得不靠谱,摇摇头:“你都没问过,自己就在这里猜,万一不是呢!”
“但现在她已经提离职了,笃定不回头我们能怎么办,还像两年前一样闹得不开心?”
陈慧柔叹气:“这几年我总觉得希柠跟我不亲了,很多事也不和我说,我就在猜,她是不是怪我当初不让她去北京发展。你看,她今天又提了这个事情,摆明就没放下过。”
余序洲既头疼又觉得无计可施:“真答应她?”
“不然呢,以后等着被她埋怨吗?我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余序洲看穿了陈慧柔的表情:“你就是觉得她是因为谈恋爱才要去的北京,你才松口,我没说错吧?”
陈慧柔抿唇笑:“要不你找机会试试她?万一她肯跟你说实话呢?”
余希柠没想到,林烜真成了她要去北京的关键一环,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她咬咬牙果断认下了这个“借口”。
陈慧柔和余序洲终于同意了,余希柠兴奋得好几夜都没睡着,梦里都是去北京后的生活。
回广州后,余希柠一边交接工作,一边落实旅游安排,机酒包括攻略都是她一个人做。
还有就是租房,当初租的三室一厅,如今她要去北京,就意味着另一间房得重新找个人来租,或者干脆退租,陈梓钰姐弟俩重新找个两室一厅的。
陈梓航住习惯了这里,不想搬,打算找朋友过来补空位,陈梓钰没什么意见。
年底,余希柠正式离职,和同事吃了顿散伙饭还收到了很多小礼物,纷纷约定下次有机会去北京了再见面。
离开广州前,余希柠和许于薇夫妇见证了陈遇向宋乔求婚,一帮朋友在琶醍度过了一个非常浪漫且难忘的夜晚。
宋乔和许于薇纷纷不舍余希柠,但她们知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追逐理想的权利。
余希柠做好断舍离,从租处寄回去两大袋衣服和杂物,然后推着两个行李箱回了饶平,打算休息几天,然后带父母去华东玩。
彼时,在武汉,上报发现了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
疫情来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1月23日,武汉因新冠疫情“封城”。
居家隔离,娱乐、体育场所关闭,防疫消杀,学校开学推迟……当每天新闻报道的数字在不断攀升成倍加剧,当新冠成为了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话题,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年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包括余希柠在内。
北上计划被彻底搁置,事态摆在面前,余希柠不得不暂缓脚步。陈慧柔每天都关注着北京的情况,劝余希柠再考虑考虑,眼下如果非要去北京,做父母的会很担心。
林烜那边也传来了不太明朗的消息,他所住的小区被隔离了。
整整四个月,大家生活的步伐都被迫放慢,每天微信里的聊天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疫情话题。
林烜劝说余希柠,暂时不要来北京。
4月8日,武汉解封,5月,在家待业了小半年的余希柠无奈返回广州重新找工作。
六月,陈梓钰结婚了,对象还是张城。
兜兜转转还是这个男人,余希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表示永远是陈梓钰的后盾,只要受欺负,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会挺身而出。
陈梓钰贴着余希柠的脸,开玩笑道,以后不能当你的挡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