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报五十块旅行团
严晨心里一沉,还没搞定这一只,又来了更多的吗?
它们要把他一点一点分食?
此时他却分不了心神去想更多了,这只大鲵快要把他的肉给撕扯下来了!痛楚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刺得他眼前发黑。
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在离严晨几厘米的地方,撞上了大鲵的眼睛。
大鲵痛得一缩,猛地缩起身体,嘴上的力气松了一瞬。
严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水中的不明物又猛地撞向大鲵。
“嘭!”
大鲵翻滚起来,将伤口撕裂得更大。
严晨冷汗直冒,却莫名感觉这新出现的不明物不是冲他来的,反而在针对性攻击大鲵。
“哗——”
又一阵水花四溅,那东西好像一口咬住了大鲵,大鲵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尖利的哭喊,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仿佛溺水的婴儿在哀嚎。
严晨的血和大鲵的血混成一片,将附近的水全染红了。
确认不明物在帮他,严晨立刻配合着它,握拳重重砸向大鲵的眼睛。
大鲵吃痛,被不明物咬住的伤口也撕裂开,顿时松开了嘴,哭叫着向后急退。
严晨立刻捂住伤口,偏头看了一眼,肩膀处青紫一片,齿痕很深,一整块皮肉几乎被撕下来,只有薄薄的几缕筋膜还连着。
大鲵松了口,却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在严晨附近来回游着,被不明物猛顶,也不离开,反而在水中回旋,朝着严晨发出低哑而尖细的啼哭。
严晨偏头一看,拎起被摔晕的大鲵,朝远处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游荡的大鲵见到同伴,立刻上前托住它的身体,摆动尾巴,落荒而逃。
水面渐渐归于平静,只余血水缓缓扩散,融入冰冷的潭水,消弭不见。
严晨视线转移,落到那隐在水中的不明物上。它将大鲵赶走后,就在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浮沉不动。
原以为这东西把大鲵当食物,才来攻击大鲵。但是大鲵都逃走了,也不见它追。所以它是特地来救他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天坑里什么诡异的东西都可能有,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严晨探了探头,也不管那东西能不能听懂人话,低声道:“多谢。”
他低头看了看,伤口处边缘发白,由于泡在水里,血止不住,一丝一缕飘进水里。
挣了下身体,还是卡的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咬了咬牙,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看向那道在水中浮沉的影子:“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能不能帮帮我?我卡住了,出不去。”
却没想到,那东西像真的听懂了一样,向他靠近了一点,又犹豫地停下。
光影浮动间,严晨隐约看到,那好像是一条手臂那么长的鱼。
他心里一叹,那两条大鲵还有手,这鱼连手都没有,也没法帮他脱困啊。
还是得靠自己。
他撑住洞口边的石壁,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挣扎。
那大鱼又游动了几圈,听着严晨用尽全力的闷哼,像是下定论某种决心,往后退了退,蓄积力量,朝石壁的薄弱处猛地冲了过去!
余光看到大鱼冲过来,严晨连忙松劲,往右侧偏移稍许。
下一瞬,大鱼撞击到他旁边。
“咚!”
猛烈的撞击让胸廓都震颤了一下,严晨低低咳嗽了几声。
一击结束,大鱼晕头转向,身子在水中翻转了一半,眼见就要翻肚了,又迅速甩尾巴正起身子。
它向后游开一段距离,停顿片刻,随即猛然再次撞向石壁!
“砰!”
这一击之下,严晨明显感觉到,桎梏他右臂的地方多了很多细小的石块。
他精神一振,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趁着大鱼后退蓄力的间隙,狠狠补上两拳。
随后,大鱼又猛地撞过来。
一人一鱼的配合下,洞口在以微弱的趋势不断扩大。
不知经过多少次冲击,严晨终于能勉强移动肩膀。
然而,大鱼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它的尾巴微微抽搐,身形一晃,竟彻底侧翻,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严晨一时顾不上它,他感觉到右臂的松动,连忙挣扎着将右手抽了上来。
洞口有了空隙,水流蜂拥而至,如同带着巨大力量的触手,将他往下猛拽。
严晨两臂死死撑住洞口两侧,顶着巨大的水压,拼尽全力把身体撑出洞口。
大鱼顺着水流撞上了他的脸,他一把抱住它,挥着用力过度酸软无力的双臂,向着水潭边的凸起石块游去。
身后水声轰鸣,激流翻滚。严晨好不容易挣脱水流的束缚,身体骤然一轻,他浑身酸软,呛了一口水,差点浮不出水面。
用尽最后力气爬上石头,他翻身都没力气,五体投地地趴在岸边,剧烈喘息着。
胳膊还夹着大鱼,恍惚间想起鱼不能离开水,严晨连忙撑开眼皮,想把它放回水里。
他一低头,整个人呼吸一窒。
这鱼竟然长了颗人头。
苔藓幽绿的荧光照亮了他的五官,是异调局派下天坑的第二个人,他的同事,黄阔。
严晨手不自觉一抖,黄阔一下摔到地上,光滑的身子在地上弹动了两下。
后脑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严晨耳边一阵嗡鸣,死死盯着那颗脑袋。
光秃秃的,头发被剃得干干净净。五官惨白浮肿,像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的溺尸,唯
有额头因反复撞击,红肿了一大块。
他两腮处各有一道伤疤,脖颈处皮肉堆积,有粗黑的线缝合的痕迹,下面直接连接着一米多长、膘肥体壮的草鱼身子,两侧的鱼鳍无力地垂着,银灰色的鱼鳞折射着水光,在洞壁映出晃动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