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写给他的歌(69)
“喂。”
他又叫了她一声,“京大的学生,记忆力应该都挺好吧。”
地下车库这一片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江时闻像是在对着空气低语,声音很小,“你明天,还会记得吗?”
“……”
问完,他都觉得好笑,这么跟一个醉鬼说话,那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二十多岁了,怎么反而越活越幼稚。
他伸手把温舒月的脑袋扶正,尽可能地给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自己也上了另一边的驾驶座。
今晚的雾有些大,昏黄的路灯被大雾洇成一团一团的光点。
因为能见度的原因,江时闻今晚开得很慢。
他戴上耳机,给赵思冉打了个电话。
“喂?”
“喂。你舒月姐喝醉了,待会我来接你,你送她回宿舍。”
“啊?”
赵思冉应该是正在刷牙,嘴里含着牙膏,含糊不清地说,“你们今天在一起吃饭了?”
“没。偶然碰到的。”江时闻解释道。
“那她没事吧?”
赵思冉吐掉了嘴里的牙膏,“她喝了很多酒吗?”
“对。”
他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人,“现在不省人事。”
“怎么喝了这么多?舒月姐不是这种不懂得节制的人啊。”
赵思冉有些担忧,“不会是失恋了吧。”
“……”
“行,你还有多久到?”
江时闻看了眼导航,“大概还有二十几分钟吧。”
“行。那我收拾收拾下楼。”
挂了电话,温舒月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回家吗?”
“找人送你回家。”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赵思冉早早就等在那里。
刚一停稳,她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舒月姐,没事吧?”
江时闻跟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朝着温舒月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睡着呢。”
“哦。”
赵思冉下来的时候专门背了个包,带了些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保温杯,“我带了点蜂蜜水,先给舒月姐喝点吧。”
她拧开盖子,倒了一点,江时闻接了过去,“给我吧。”
江时闻把温舒月叫醒,喂给她喝了一点。
见她把蜂蜜水喝完,他把杯子递了回去。
温舒月皱了皱眉,坐了起来,手伸进袖子里,开始抓自己的手臂,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好痒啊。”
“怎么了?”
赵思冉觉得不太妙,“不会是对蜂蜜水过敏吧?”
“应该不是。”
江时闻说,“才喝下去,就算过敏也没这么快。”
他撩起温舒月的袖子,她瓷白的手臂上多了好多小红点。
“那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舒月姐不会是酒精过敏了吧。”
江时闻皱眉,忽地想起来,上次和杨志杰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沈筝给她倒酒,她回绝了,好像说的是自己酒精不耐受。
他早该想起来的。
“应该就是。”
他把导航取消,目的地设置成医院。
“去医院。”
“去路大伯那里吗?”
“嗯。”
赵思冉口中的路大伯名叫路川柏,是路寻的大伯,名下经营着一家私人医院,之前赵思冉生病也大多数是去那里看。
“路寻哥前不久和路大伯吵架了你知道吗?听说把生活费都给他冻结了。”
路寻家里世代学医,父母经营者一家医药企业,他高考的时候发奋努力了一下,最后填志愿的时候听从父母的建议填了京市的一所医科大,毕业之后,又被送去了国外留学。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路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吵着回来,说自己不想学医。
路寻的父母一听也怒了,高考的时候填志愿没意见,大学五年都上完了,送出去读研究生,却突然说自己不想学医,怎么看都像是在胡闹了。
但路寻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妥协,路寻父母一怒之下把他的生活费给停了。
怕路寻回去投靠远在京市的大伯,路寻父母连夜给他打去电话,让他好好劝劝路寻,坚决不能给他提供支持,再纵容了他。
“是啊。”
江时闻:“不学医了,改行当起了黄牛。前几天,还问我能不能给他几张演唱会的门票。”
“啊?真的假的。”
赵思冉说,“他不是之前从来不去看你的演唱会吗?”
“所以,才显得很可疑。”
“那你给了吗?”
“没呢。”
“那你打算给吗?”
江时闻想都没想,“不。”
果然是她哥的作风。
赵思冉的眼角抽了抽。
什么兄弟情,都是浮云。
赵思冉从书包里取出一条毯子,搭在了温舒月的身上,“你快专心开车吧,我不和你说话了。”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江时闻把车停到了地下车库,然后和赵思冉扶着温舒月上了电梯。
因为提前和路柏川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一到大厅,就有人来接。
温舒月神志不清,被带去了病房,之后又有医生前来看诊。
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和江时闻想得没错,是酒精过敏。
医生开了一些输液的药,给她挂上之后都离开了。
江时闻问赵思冉,“你要回去吗?”
“我都行。”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明早还要上学。”
赵思冉刚要说什么,门被敲了几下,然后推开,“哟,你小子,说好的一起吃饭,结果把我们鸽了,自己被整到医院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