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有时雨(83)
仲夏帮时雨举办毕业生日会,魏成哲借着酒意,公然与时雨闹掰,芒刺在背,让她脊背发凉。
那时她和时雨的注意力在怀孕这件事上,等风波平息,时雨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日三餐,都是仲夏送进去的。
他不说话,目光呆滞,叫他也不应。
在仲夏的默默陪伴下,过了约莫两周,时雨才慢慢振作起来。
他当时放了一句狠话:“就他这种人,我见他一次打一次,不服就打到他服为止。”
这句话具有双重含义,一方面是字面
意思,能动手绝不BB,他确实这么做了,幸好被仲夏及时制止。
另一方面是在专业能力堂堂正正赢他,将他踩到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几年,时雨不但没能把魏成哲绊倒,反受其苦。
追究质问陆依依,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出补救的办法。
仲夏嘟囔着说:“要不我重新画个外型,你再增加几项功能。你放心,我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出来。”
时雨双手抱拳,抵在额头,闭上眼睛,冰冷道:“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对不起。”仲夏愧疚道。
时雨大喝一声:“出去!”
她怕时雨做出出格的事,在外头留意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
时雨抱头抓头发,把酷酷的发型弄得乱糟糟,横七竖八,像个超级赛亚人。
约莫半小时后,他起身打电话,隔着玻璃,仲夏听不见。
通话时间很长,长得仲夏的心始终悬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
祸是自己闯的,仲夏难辞其咎。
时雨终于收线,站在窗前,双手叉腰,静静思考,一动不动。
仲夏不敢进去,只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肩膀有规律的耸落,背脊一起一伏,直到十分钟后,才归于平静。
时雨突然推门出来。仲夏的心悬到嗓子眼。
她已做好最后打算——被公司开除。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怪时雨,这一切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时雨拍手,把众人召集起来,面无表情,下达工作指令:“相信疾风网络的事,最近大家听说了。”
新闻发布会是曹晨和仲夏一起去的,回来就一直骂骂咧咧,其他人已知晓此事。
辛苦几个月,白忙活一场,郭盛情绪低落,没心思工作,在工位上发呆。
许默意志坚定,不受影响,照旧该干嘛干嘛。
时雨接着说:“项目推进计划照旧,外型功能不变,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但必须缩短研发时间,把研发周期压缩到四个月。产品研发部我已经沟通过,那边没问题。”
郭盛惊呼道:“这不可能,半年时间已经很赶,就我们这几个人,不眠不休也做不到。”
仲夏第一个举手:“我没问题,完全遵从时总安排。”
她选择无条件相信时雨。
如果说,世上有一个人,想要做一件事,决绝到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那人一定是时雨。
仲夏坚信,流血受伤只是过程,最后的结果是,他一定会用头把这堵墙撞开,管它是钢筋水泥,还是混凝土。
至今为止,时雨要做的事,还没有失败过,尽管过程崎岖。
许默淡淡地吐了一个字:“好。”
他坐回工位,灌下一听红牛,戴上耳机,回到属于他的世界神游,不受外界纷扰。
曹晨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说是加班加点不在话下,但需要灵活办公,保证不耽误工作进度。
仲夏大致猜到,袁芮晚上应酬多,曹晨应该是回酒店照顾她的儿子。
其他人没有异议,郭盛只好同意。
时雨提出要搬回办公室住,方便工作,仲夏不允。
她说:“开车只有二十分钟路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那小房间床小,床板又硬,对身体不好,天天吃外卖不健康,现在紧要关头,真要是病了,队伍谁来带?”
仲夏工作量不大,能应付。为了能让自己良心好过,她愿意分出时间,照顾时雨的饮食起居。
从那日起,她暂时搁置租房的事,重操旧业,做起时雨的老妈子,洗衣做饭。
不过这次她和时雨约法三章,每隔一天,扫地拖地,由时雨负责。
时雨做事讲究效率,挑眉不允:“家政不是每周末要来,让她弄好了。”
仲夏穿着围裙,煮着饭,拿汤勺敲时雨的头:“你最近忙得都不去公司楼下健身房,做家务就当锻炼身体,不许用懒人神器。”
扫地机不好用吗?
何必自讨苦吃?
时雨打着商量说:“三天一次行不?”
仲夏掰着手指头数,点头答应:“扫地两天一次,拖地可以三天一次。”
这样比较划算,分开弄,每周可以多出两次健身机会。
为了能让时雨有充足的睡眠时间,仲夏搬了个椅子,晚上和时雨一道在书房工作,以便监督。
一到晚上十二点,必定生拉硬拽,把他拖到床上,熄灯睡觉。
时间紧,任务重。时雨半夜偷偷潜入书房,抱着笔电,回卧室熬夜。
起先仲夏没发觉,一次半夜出来上厕所,看到卧室门缝有亮光。
她气鼓鼓跑进卧室,把作案工具没收。
时雨挥开她的臂膀,单手敲打键盘,战斗正酣,突然鸣金收兵,心里恼火。
这几天郭盛感冒,传染给他,仲夏没法一边炖补品给他续命,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拆身体,盖上笔电,抱在怀里,趴在床上,死死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