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即正义(97)
“今年我想改一下模式,所以需要你们乐队的加盟。”
“那要我们表演几个节目呢?”
负责老师不嫌事多,直接朝她们比了个“3”,晏为贞和庞懿面面相觑,片刻后,吞吐地问出口:“3首?”
“不对!是三个小时!我今年虽然没有带高三,但你们的成人礼我去看了。我很欣赏你们表演时的台风!酷!帅到爆炸!”
庞懿听完,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她依稀记得成年礼乐队表演结束的那晚,她回到家,洗完澡后还没到十点就累得睡着了。从那以后,她就发誓,以后乐队演出绝对不能连续超过2首歌!
但这个老师直接狮子大开口,想要他们不间断地表演三小时。不光庞懿接受不了,连站在一旁的晏为贞和祝椿也觉得大事不妙。
最后经过长达两天的商讨,庞懿和负责老师确定口头协议,最多就只能表演三首歌的时间。今年喊楼的主题叫“星光不负赶路人”,时间定在高考前两周的周日晚自习时间。
各班班主任准时在群里发了歌词,要求学生提前做好准备。周日那天,晏为贞和庞懿掐着时间赶到现场。她们到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在老师的指导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排练。因为他们没法做到演出三小时,所以无奈之下,老师仍然延续了前两年的旧计划。
老师给他们挑好了歌。
一首《仰望星空》,一首《firework》,和一首《fly》。
其余几人来得早,已经挑好了自己想唱的歌。梁悟同最近忙于背书,喉咙有些疼,所以作为主唱的他最后只是挑了《仰望星空》。其他两首英文歌都是外国女歌手唱的,调比较高。他尝试过几小段,全都破音了。负责老师眉心蹙着,觉得有点难办。张浩楠和李问棠想帮他排忧解难,于是各自挑了两首英文歌的第一段演唱。
晏为贞和庞懿只能挑两首歌的高潮,晏为贞是大白嗓,没有技巧全靠感情,她拼命往上顶,试唱结束后就咳嗽不止。李问棠有些担心她,立刻从购物袋里找出提前买好的矿泉水递给她,她接过后,灌了几口才逐渐缓和下来。庞懿想起医生对晏为贞的叮嘱,便主动接走两首歌的高潮部分。
借光计划准点进行。
晚读的上课铃声一响。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学生就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负责老师将乐器在高三教学楼下的空地摆好,开始念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用来活跃气氛的开场白。
“呦呦呦!又是一年一度的喊楼活动!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高老师!”热场的歌声响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负责老师握着话筒跑过高一高二的学生面前,大喊道,“高一高二的同学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啦!”
“那就……预备——喊!”
“祝学长学姐们旗开大胜!金榜题名!考的都会,蒙的全对!”他们挥动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昂着脑袋朝高三教学楼喊道。
乐队成员是这时候出场的。
庞懿走到麦克风立架前,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哦大家!又见面啦!还记得我们吗?能不能大声喊出我们的名字!”
站在二楼的几位学生将双手举到唇边,朝着她们唤道:“NIRVANA!NIRVANA!NIRVANA!NIRVANA!NIRVANA!”
庞懿摘下麦克风,跑到教学楼前挥动着胳膊,示意他们将场子先热起来,许久后,她才满意地跑回立架前,将麦克风别了回去:“好!我看到大家的热情啦!一首《firework》送给大家!”
她昂着头举起双臂,然后收回手摆出一个公主提起裙边致谢的动作,她回眸瞧了眼站在身后的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们可以开始了。
音乐响起,热情被点燃。
庞懿脚尖点着地面,抬高手臂顺着音乐晃动身体。这首歌的第一段是李问棠唱的。前奏一过,一道轻快且有力的声音响起——
“Doyoueverfeellikeaplasticbag,
你可曾觉得自己轻如鸿毛,
Driftingthroughthewind,wantingtostartagain,
随波逐流,与世沉浮,欲将洗心革面,卷土重来,
Doyoueverfeel,feelsopaperthin,
你可曾觉得自己薄如纸张,
Likeahouseofcards,oneblowfromcavingin.
风雨飘摇,予室翘翘,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17]”
许多学生并没有听过这首歌,只能跟随节奏摆动手中的荧光棒。气氛被点燃。那瞬,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将漆黑的天际染成五彩斑斓的青灰。
高潮在这时响起,女孩激情洋溢的歌声掩在闪烁的烟火后。
“'Cause,baby,you'reafirework,
亲爱的,你就是那空中最璀璨的烟火,
Comeon,show'emwhatyou'reworth,
向他们展示你的全部美好,
Make'emgo,"Aah,aah,aah",
让他们大声惊叹,
Asyoushootacrossthesky-y-y.
在你冲上云霄的那一刻。[18]”
晏为贞拨动着吉他的琴弦,长发被燥热的晚风抚过,粘在她的脖颈处,她轻轻晃了几下脑袋,倏然,有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后劲,温柔地拨下她的长发。晏为贞视线一顿,只觉得那抹冰凉似是从她的脖子慢慢移到耳旁,带着夏季的闷热,将她的脸颊染得通红。
她悄悄回头去看,却没想正好对上了李问棠深邃柔和的眼眸,他轻挑眉梢,翘起嘴唇朝她笑了笑。她迅速错开视线,心头微震。她的余光隐约看到他的一缕发被风卷起,随着清风飘啊飘啊,在她的心里无声降落,引起一阵久久散不去的酥麻。
走道的穿堂风裹挟着彩带的碎屑擦过她的耳旁,她轻轻眨了下眼睛,避开碎屑的侵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形容李问棠的词——春泉。他是凛冬的尖冰下,一池淙潺的春泉。